而且刘馆主认为自己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大家行走江湖是要点面子的。那两人若是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冲进徽商会馆抓走,那也只能认了。然而两人充其量不过是打个吗啡针的贱瘾,死罪都算不上,顶多是送到戒毒劳改营里面关半年,犯得上这么削徽商商会的面子么?
一时间,刘馆主觉得对方会不会是想来敲一笔,又或者是徽商会馆得罪了什么人,才被如此做法。不由自主就想试探。但转念一想,东北政府对于行贿受贿管的很严,而且董警官来势汹汹,若是行贿,只怕反被董警官拿捏住把柄。
收了行贿的心思,刘馆主说道:“容我到后面把人领出来。”
董警官也觉得不用急,公安局政委交代过,此次徽商会馆最初肯定会误解,一定要让这帮人用尽手段,最终自己明白禁毒对于东北有多么重要。
果然,刘馆主回到后面并没有去带人,而是拨通了电话。接线员接通招商局的电话,没多久,里面传出招商局局长莫里循秘书的声音,“请问哪一位。”
听到是刘馆主,秘书很快就转给了莫里循。等莫里循局长接起电话,刘馆主连忙把现在的情况告知给莫里循,然后请求道:“莫里循局长,我们并非要藏人。只是求个面子。只要刑警队的人一走,我们马上把那两人送到刑警队去。之后我们徽商会馆绝不会干预案件审查。还请莫里循局长帮我们个忙。”
电话那头莫里循并没有回答。刘馆主倒是不担心莫里循听不懂中国话,这个英国人在中国二十年,北京话说的比刘馆主流利多了。
莫里循沉吟了好一阵才答道:“刘馆主,东北是个法制地区,执行法制,怎么能干预司法呢?这事我帮不上忙。”
刘馆主一听这话,赶紧说道:“这不是司法问题。而且之前禁毒,也都是先公布告示,让吸毒者的家庭成员劝说吸毒者到公安局自首。我们徽商会馆在东北这外乡,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会馆的人也算是半个亲戚。我们立刻劝那两人自首,这也合乎规矩。”
莫里循也觉得很为难。作为招商局长,工作就是招商引资。莫里循在中国二十年,早就深谙中国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在东北这样的工业地区,社会关系反倒与英国模式越来越像。
别说在中国,就是在英国,从有钱有势的人家里被直接带走其家属,也是很削面子的事情。家属也得想办法弄的体面。
莫里循完全理解,现在直接这么做,无疑让双方关系变僵。至于徽商会馆,基本不太可能纵容那两人逃脱。若是此时纵容人逃脱,无疑是给脸不要脸。不管是在中国还是英国,撕破脸之后,大家就真没啥好说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所谓民不与官斗,可不仅仅是中国国情,全世界都一样。
但是,莫里循正因为理解了,反倒不敢乱参与。刑警大队有政委,政委们可不是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你说办事前他们不知道这么做会引发什么影响,反正莫里循不信。
最后莫里循只能让刘馆主等一等,自己挂断电话后,给刑警大队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接电话的最初是刑警大队队长,莫里循礼貌的请刑警大队政委接电话,很快一个挺年轻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莫里循局长,你好。”
莫里循把事情简单确认一下,之后就问道:“政委,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么?”
政委嘿嘿一笑,“莫里循局长,这次是我们和徽商第六次正式打交道。前几次是上一任徽商馆主在的时候,徽商里面曾经有人报复杀人,贩卖人口。其中有三次,到现在都没抓到人。这总不能次次都不要上门吧。莫里循局长,要不你再打电话劝劝他们,遵守法律就这么难么?”
莫里循听到这话,就知道大概是不可能善了。只能挂了电话。不过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或许得打电话联系何锐。如果这件事何锐有个判断,就能清楚大概走向是什么。毕竟招商引资不容易,徽商们手里也真有钱。若是任由刑警大队当众打脸,徽商们会觉得这是在针对他们,对于后期投资可未必有好处。
最后莫里循鼓起勇气给何锐打去电话。何锐正好在办公室,没多久,就听到何锐热情的声音响起,“莫里循局长,好久没联系了。最近如何?有空吃个饭?”
莫里循听到这话,也突然觉得的确好久没与何锐见过。何锐是越来越忙碌,每天到处走,一年只怕得有一半时间不在沈阳。
于是寒暄几句,莫里循只能率直的把徽商会馆的事情讲给何锐。何锐听完,呵呵冷笑两声,“莫里循先生,你是英国人,肯定知道毒品贸易让英国赚到多少钱。让几千万中国人染上毒瘾,毒瘾发作后,男的抢劫行骗,卖儿卖女,女的卖身卖色。几千万人口都快有英国人口那么多了吧。中国本不产鸦片,历史上有鸦片贸易的记载是在唐朝。明末清初,一年的鸦片贸易不过几箱,多了也不过十几箱。后来一年卖多少,你肯定听说过吧。你要是没听说过,要不要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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