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悌闻言点头笑道:“子炎兄倒是坦荡。”
“分人。”楚南摇了摇头,坦不坦荡,这得看对面是什么人,纯粹的敌人,他不介意动用手段,就好像吕虔,虽然也不能说是恶人吧,但对他施展手段什么的,楚南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兵不厌诈吗,你既然是将军,就该知道这点。
而对薛悌这样的清廉且有能力的官员,哪怕是敌人,他也愿意释放善意,非是拉拢,只是单纯的敬佩而已。
楚南也是做过太守的人,他不能保证绝对清廉,人处在那个地位上,很难保证每一件事都对得起本心,有时候为了达到最终目的,一些脏手段他也是会用的。
至少楚南自问是做不到绝对清正廉洁的,而且他个人也比较喜欢享受,钱财该拿还是会拿的,但也正是因此,对于这种能够将清廉变成后天天赋的人,他是打心底里佩服。
毕竟人在获得权力后,很多东西都是唾手可得,同时也有足够吸引力的,能克制酒色财气的诱惑,天下几人能完全做到?
“曹公于我,确有知遇之恩,不过温侯能将曹公生平公正评断,不刻意玷污其名声,并且厚葬,在下是很钦佩的。”薛悌思虑半晌之后,看着楚南道:“另外,在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死。”
“没人会想死。”楚南笑了:“如此说来,先生愿意与我回许昌了?”
就算薛悌再怎么平静和诚心,但楚南不可能将他继续留在泰山郡,泰山郡未来是重要的战略要地,可以与琅琊臧霸一起牵制整个青州兵马。
这个时候,将泰山郡放在一个新降之人手中,别管薛悌人品如何,是否值得信任,对吕布集团来说,这都是不负责任的做法,重要的不是薛悌如何做,而是其他人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不好处理,若对方是诈降,你看人家薛悌就能,我为何不能,你是不是不信我?
面情软一些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当场就妥协了,所以于公于私,薛悌楚南都是要带走的。
“莫急,还有一问。”薛悌止住楚南,看着楚南道:“子炎兄所推新政,究竟为何?”
“为何?”楚南咀嚼着重复了一句。
“在下很好奇,如今天下诸侯,都是拉拢士族,为何独独温侯与子炎兄反其道而行之?”薛悌不解道:“自绝于士人,无论于温侯还是子炎兄,都绝非好事。”
“其实最开始是被逼的。”楚南对此倒也不隐瞒:“在下与岳父出身都不算好,岳父好歹还是寒门,在下却是商贾出身,以此出身,要想跻身士林,难!
而且就算想要勉强拉拢士人,不看出身,我们手中也没有足够的筹码让士族为我等效力,既然如此,倒不如将士人手中财富、权利夺来,用来拉拢寒门英才,我算了算,虽然开始会很难,但只要第一步站住了脚,结连寒门、百姓,会越打越顺,若能击败袁绍,那时候,所谓的世家天下就是一句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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