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州也是被这赖御史惊到了,为官之人竟然一点都不懂含蓄啊,无奈之下只好顺了他的意,“赖御史,这些细节过于重大,正在后堂之中,仆这便陪您前往查看。”
等赖御史跟着苏知州离开了签押房,谢翰林实在忍不住了,“无耻之尤!”
到了后堂,苏知州拿出一个小锦盒,递给赖御史,“请御史鉴认一下证物。”
赖御史打开锦盒,发现里面装了满满一盒各色宝石,脸上瞬间绽放出真切的笑容,“很好,这证物很充分,本官会帮你们带回临安,送呈朝廷。”
然后把盒子关闭,“这些证物非常重要,切不可让无关之人知晓,取一把锁来。”
等锁好之后,赖御史把锦盒交给了自己的随从,然后才和苏知州回到了签押房。
“证物我鉴定过了,切实证明案卷所述一切属实,把案卷拿来,本官画押。”
还好,赖御史虽然是个贪官,但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拿了钱立马就给办事。
等他签完,还把案卷递给了谢翰林,“德润兄,你也画押一下吧。”
谢翰林眼中隐隐冒出怒气,拳手都握紧了,却听赖御史又说,“咱们早日完成差使,也好早日返回临安,免得贤侄挂念啊。”
话语中,贤侄二字显得略重了一些。
谢翰林闻言,不由脸上一片煞白,握紧的拳头也慢慢的松开了,“好吧,我画押。”
在场的其他几位都不是蠢人,这下都明白了,难怪谢翰林一直敢怒不敢言,原来是被赖御史拿住了短处,而且很可能跟谢翰林的儿子有关。
甚至有可能,就是这个赖御史的运作,让这个谢翰林和他一同出的这场外差,以方便他到泉州之后收受贿赂。
谢翰林无奈的签上名字,盖上官印,然后吧案卷递还给了苏知州。
苏知州接过案卷时,看向谢翰林之时,不由感到有些同情,官场之中,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拿住了要命的把柄,然后不得不按对方的意思,做出种种违心之举。
“好了,此行的两项事务都顺利的完成了,本官也总算能卸下一点担子了,不过,本官此来,却还有一项事务。”
赖御史此言一出,原本都已经放松下来的几个人,不由齐齐皱起了眉头,这赖御史又要作什么妖?!
苏知州不得不接话,“不知道御史还有何事务要办,若是需要泉州地方配合,仆等一定竭尽所能。”
“本官在临安便听闻,如今有些人为了一己私欲,无视朝廷法纪,甚至胆敢公然贩售私盐,而私盐的源头便是泉州。本官认为,这种藐视朝廷威严,损害朝廷利益的奸贼必须予以严惩,以正纲纪。”
赖御史收起刚才的和气笑容,板起了脸,化身为执宪之纲,秉国之宪的刚正不阿的铁御史。
在场的人都蒙了,这盐政之事自然有户部管理,虽然你是个御史,似乎有权利啥都管,但是手伸得这么长,就有点不讲官场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