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盾墙之后,阴恻恻的笑着,“杨峥,别来无恙!”
“俄何烧戈!”杨峥亦冷笑,胯下战马不但不减速,反而加速撞向盾阵。
“枹罕杨峥在此!”
杨峥连吼了三声,山谷中瞬间安静,接着三百骑兵跟着怒吼,姜伐野骑兵也跟怒吼,身后羌部也跟着吼了起来。
“枹罕杨峥!”
“他就是枹罕杨峥?”
羌人的敌意消散了许多。
这半年来,杨峥悉心交结各路羌人,枹罕城对他们一视同仁,杨峥的名字早就在羌人中流传。
正如杨峥所料一样,很多人并不想叛乱,只不过是被裹挟,不得不随波逐流。
既然如此,杨峥干脆当头一棒敲山震虎!
战马借着居高临下的冲势一跃而起,撞入甲士群中。
立时踩倒五六人。
一员羌将提着斧头,狞笑着冲杨峥撞来。
杨峥甩手掷出环首刀,羌将错不及防,正中面门,“不想死的滚开!”
缓缓拔出腰间华铤剑。
长剑在朝阳中的晨光中宛如一道白焰。
剑上的缺口越来越多,寻常时候,杨峥一直舍不得用,但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用的时候。
如果是正规蜀军,杨峥如此行径,早就死透了。
但羌人不是蜀军。
虽然穿着同样的盔甲,拿着同样的武器,但气势是装不出来的。
蜀军素来顽强勇烈,诸葛武侯治军极严,罚二十以上、皆亲览焉。
蜀军上下无不用命。
而羌人根本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
每支强军都有内在的军魂。
杨峥手下骑兵虽少,但却是从无数艰难中走出来的,同生共死,心意相通。
岂是面前乌合之众可比?
兵法有云,上下同欲者胜!
这些羌人真的是一条心吗?
“杀!”杨峥暴喝一声,用尽平生力气,宛如一道惊雷炸在山谷之中、白石之前。
羌人果然面有惧色。
几个羌人壮汉不知轻重,还要上前来扑杀杨峥。
华铤剑挽起数道飞虹,盔甲、盾牌、环首刀、血肉,全都一分为二。
鲜血瞬间染红了全身。
脸上也挂着殷红的血肉。
杨峥勃然大怒:“鼠辈何不惜命哉!”
他本想少造些杀孽,但总有些贱骨头往剑锋上撞。
羌卒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再上前。
俄何烧戈站在百步之外气急败坏,“拦住他、拦住他!”
又是羌语,又是汉言。
两员羌将一左一右冲来。
还未近前,一人脖颈正中一箭,另一人转身就跑。
杨峥回望,却是姜伐野。
身后一众羌骑尽皆欢呼。
杨峥举起华铤剑,目光冷冷扫过羌人。
但凡被目光触及之人无不后退,有人甚至瘫坐在地。
连白石上的羌王迷当也身形摇晃。
三百骑兵与姜伐野一起涌入阵中,护在杨峥左右。
杨峥下马,走上白石拱手道:“枹罕杨峥,见过羌王!”
这一声羌王,可谓是给足了迷当面子。
羌人部落无数,但凡有些影响力的都自称羌王。
也因为此,羌王对羌人的约束力不大,在普通羌人心中也没有那么神圣。
更像一个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