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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一个多月后。延国萝城城外。
“欧阳师兄,这河面都快上冻了,您还天天来钓鱼啊?”
一道带笑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在欧阳仲锦的身后响起。
他冲声音传来的方向摆摆手。
“快些走吧,莫惊吓到我的鱼儿。”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欧阳师兄您慢慢钓。”
另一道也是年轻男子的声音,有些讨好地说道。
欧阳仲锦听得出,那是他所在的、回宣学院三年级的两位小师弟,他们经常有在这河边背书。
之后,随着他俩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传来阵阵的议论。
“你明知欧阳师兄不喜欢有人搅扰,还非得出声,真是自讨没趣。”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就是觉得奇怪嘛。天天只见欧阳师兄在钓鱼,却从不见他拎着鱼儿回学院。你说,他到底有没有钓起过鱼儿来?”
“你管呢,书都没背好,管得闲事儿倒宽。欧阳师兄的事儿,也是我们能管得着的?学院自山长至以下的山师们,谁能管得了他来?”
“也是,欧阳师兄相貌出色、文才出众,历年来考核都是第一。莫说他是日日出来钓鱼,就是日日睡觉,只怕那些山师们,亦不会多言他半句。就是他总不务正业,尽学着东敖人,吟风弄月,学什么诗词歌赋……”
“嘘……小点儿声,莫让他听了去。山师可是说过:他那叫雅趣儿……”
听了一耳朵的欧阳仲锦,外表仍旧维持着飘飘欲仙,不为凡俗所动的稳重之风,心内却是撇嘴冷嗤。
这些个学弟们,什么也不懂。
东敖崇文,三五好友相聚间,一步、一景,皆可入诗、作画,实是令他心生向往。
不像他们延朝,三五聚拢,不是舞刀弄剑,就是切磋比较,实乃莽夫是也。
即便是在这回宣学院中,说得是习文以助国力,效仿东敖尚文之风,结果呢?依旧是武多文少。
世间渺渺何其广,知音遥遥终难觅啊。
就连自己的儿伴兼好友——司寇继昭,都无法做到与自己诗乐相和、画琴共谐。唉……
正当欧阳仲锦心内慨叹自己孤独、寂寞、曲高和寡之际,就见河对岸,款款行着一白裙素披、淡雅恬静,相貌十分出色之女子。
他瞟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又是谁家的千金,不顾世俗礼教,跑出来抛头露面、丢人现眼来了。
女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用心学好如何掌理家事即可,瞎出来跑什么?
水银不知已被人腹诽自己的行为,她任由冷风将身上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依旧信步由庭地走着。
她在反思自己。
自打离开聚城,她们主仆二人将“病人”送到界山某处山脚下之后,水银便将他们放下,留下个有银、有水、有干粮、衣物的包袱,最后再为他们针灸一次之后,便离开了。
没有为他俩准备身份文牒,进了山,不用那东西,带回国反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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