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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林行(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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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有思诚恳点头。

  “起来,你那朋友是男的是女的?”冲和忽然又问。

  原本还很感动的女巡检无语至极,语调都起来了:“师父问这个什么意思?”

  “我也是瞎操心……其实,你要是担心各为其主,将来无端缠斗起来,何妨拿起白家大小姐的架子,趁他修为低微时先招个赘婿?”冲和认真来讲。“疏不间亲……夫妻一体,至尊都没法挑拨的。”

  白有思一声不吭,只是捏着算筹冷冷看着对方。

  “随口一罢了。”冲和也随之摆手,重新坐下,然后却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棍式的物件来。“这个给你。”

  白有思微微一瞥,见到是个简单的木质“三辉金柱”,便扔下算筹去摸:“有什么奇效吗?难道是三辉显圣给你老人家赐下的。”

  “没什么奇效。”冲和失笑来答。“不过是我日常功课用的东西……你若是有心,不妨拿去给你那个朋友,让他借之祈祷,看看到底是什么歪门邪道,还是真的哪位至尊在他身上显圣……须知道,这天地间可不止有三辉四御正统,指不定有什么邪神鬼魅自外域游荡过来呢,你这个朋友其实是个邪怪。”

  白有思直接将金柱扔下。

  “看来交情挺深。”冲和摇头苦笑。“倒是老头子我成外人了。”

  白有思翻了个白眼,直接站起身来:“师父刚刚也,事在人为,他这人做事挺合我胃口,若他是歪门邪道,那这天下改走歪门邪道也无妨的。”

  “是这样吗?”冲和微微一怔,却也不再多言。

  “本意是想问问师父大金柱旳事情,师父不愿意动,便已经有了结果,又有了意外的收获,也不算白来,徒儿先走了。”白有思拱手以对。

  冲和点了点头,并未留客:“山上穷,你饭量大,就不留你了。”

  白有思也不牵扯,直接怀剑出门,越过热闹的庭院,稍一踌躇,却是运起辉光真气,金光一闪,直接在一群师弟师妹的目瞪口呆中向山下俯冲而去,继而引得这些师弟师妹纷纷涌出去看神仙。

  唯独冲和道长,依旧怔怔坐在原处,等到自己的爱徒消失在山下,方才低头去看案上的算筹与金柱木棍,然后若有所言:

  “勤有成功,几于天;几于天者,天来辅也……天来辅也……”

  着,老道长忍不住伸出双手拿起了那个“木棍金柱”,然后闭目来思,而仅仅是他刚刚闭目,便各有一道实质留光,一则炽烈,一则温和,一则赤沉,自金柱顶端代表着一日二月的分叉上各自缓缓流下,却又争先恐后的抵达了冲和双手。

  既至手心,三辉合一,变成了最常见的辉光真气颜色。

  而不知为何,冲和却如触电一般,猛地将手中“金柱”重新掷于案上,副又赶紧捡起,小心放到一旁。

  然后,仰头来叹:“天意难测……天意难测……而事在人为!”

  白有思当然不知道身后的情形,俯冲下太白峰的她没有片刻停留,只是当晚在西京大兴城外的自家园子里休息了一晚,然后又花了两日,便于三月底的一个温暖晚间,抵达了东都城。

  路程八百里,竟只花了三日功夫不到,若算上之前离去花的两三日功夫,前后一千六百里,也不过是五六天而已。

  速度倒无所谓,未必比快马接力强许多,但真气之厚,传出去,怕是要让内行人心惊肉跳的。

  “张行,你没完了是吧?”

  回到东都,心中有事的白有思迫不及待直接去了张行家中,却无语发现,张行正在从自家鱼池里取存留的金子。“一点金子,反反复复,这次莫非要开个花坛?”

  正在鱼池子里摸金子的张行听到是某个老娘们的声音,便回头来看,然后摇头:“常检也不知道这几日哪里去快活了,如何晓得我们东都穷汉的辛苦?我这不是要换地方,而是准备拿出来用。”

  “要买房子吗?”白有思若有所思。“你这院子确实小了些。”

  “签了三年的租约,一口气交完,如何舍得搬家?”张行一边低头在淤泥里翻腾,一边不以为然道。“这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朝廷有令,修大金柱,要海内一心,要让中枢各部衙、地方各州郡、百官四夷,一起捐出金银来,好修一个大大的金柱……巡检不在,没人报销,我又是个脸皮薄的,不用这些,如何替伏龙卫上上下下一两百口子完成指标?”

  白有思愣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声音都颤抖了:“要用真金子来修金柱?修多大?”

  “那倒不至于,但是要尽量凑足一些金银,最起码上面的三辉分叉一日二月的金像要用金子,下面要用银子雕花……然后三辉既然有了,四御也不能少,据也要给黑帝爷凑个金子的大扇刀啥的,也不知道对面赤帝娘娘看了会不会生气……据修成以后,举行典礼时还要用丝绸裹住所有树木,放开酒菜吃喝,普天同庆。”张行张口就来,满嘴胡咧咧。

  “我懂了。”白有思回过神来。“是有官吏想用这个向陛下献媚?是张尚书?”

  “是张相公。”张行认真订正。“为这事,这几日中丞都骂了令尊两回了,都是他开的好头,令尊知道理亏,一句话都不敢回,在南衙老实得跟什么似的。”

  “劳民伤财。”白有思心中愈发不安,甚至都懒得理会自己父亲如何被骂。

  “的对,就是劳民伤财。”张行将手中金子投掷到月娘端着的筐子里,就在鱼池里摊着满是污泥的手认真回复。“赋税重叠、严刑峻法,使底层百姓名义上享受太平盛世,实际上却只在生死线上挣扎,所以徭役一来,便是家破人亡;而这件事情,我想了许久,恐怕还真不会牵累最底层百姓,因为穷鬼哪来的钱被榨?恐怕是个要让中产之家皆破的局面……常检知道吗?我这些金子,放进去之前,大约能兑一万多两银子,两万贯文,放在你家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如今在东都黑市,已经值三万多贯了,而且还在涨!”

  白有思沉默良久,缓缓以对:“我明日去找大长公主和皇后……陛下不听南衙,不听皇叔,但未必不听大长公主与皇后的。”

  张行摇摇头,当场反问:“要赌吗?我赌这两位根本劝不动陛下,还赌这金价银价会继续涨,往疯了涨,涨到东都的商人破产一半。”

  白有思竟然不敢答,停了半晌,才勉力来对:“事在人为,我去试试好不好?”

  张行诧异来看:“常检自去试便是,我又没逼迫常检做什么事。”

  白有思点点头,在月娘好奇的目光中逃也似的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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