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颇有感悟,点了点头,道:“受教了。”
李墉道:“此事,我替你办吧。”
“多谢了。”
李墉摆了摆手,道:“没有我,你也能办得成,看花费多少心力罢了。你对我无所求,我看得出。”
李瑕确实是对李墉无所求。
他直截了当地说了“我不是你儿子”,从未想要拿一段假的父子关系去获得什么,哪怕是一点点归属感。
偏是如此,李墉愈发认定他只是得了失魂症。
一开始,李墉也有无数怀疑,有许多事想要探究。却在李瑕的坦诚中,怀疑变成了无奈、不舍。
想探究的,全被李瑕无情地揭开了,李墉唯一能选择的便成了割舍或不割舍。
李瑕亦觉无奈,该说的都说了,还能逼着李墉割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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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近来有心事?”
这日清晨,高明月坐在秋千上,剥着鸡蛋,看着李瑕锻炼完,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算是有一点吧。”
李瑕接过鸡蛋,目光落处,高明月的手指纤细白皙,与蛋白相映,十分好看。
“遇到难题了?不是很顺利吗,韩老先生还说你会用人,见了李先生一次便能将他引为心腹,尽心做事。连房主簿那么高傲之人也轻易收服了。”
李瑕道:“这事我并非不想说,但不太好说。”
“好吧。”高明月倒了一碗牛奶,闻了闻,嫌有些膻,微微皱着眉,还是递给李瑕。
“你今日还去兵营吗?”
“嗯,今晚早些回来,你继续教我彝语可好。”
“好,我要考考你。对了,昨日听严云云说,在南边商路上看到一只好大的竹熊,很是漂亮,巧儿念叨了一晚上。”
“熊猫?”
“没有见过,我也不懂。私盐的账我核了一遍,没有错漏,严云云说想再开几口盐井,不过庆符、筠连二地加上南下的商路,卖得还是少了。”
“嫁衣的事,让她帮忙安排了吗?”
高明月低了低头,道:“没有……哪有新娘子自己说这些的。”
“那我来看着安排。”
“那个……二哥不是说等他在威宁立足了,再来替我们办吗?”
“不要理他,年年打仗,难得近来稍清闲一点……你也喝一口。”
“不喝,太膻了。”
“喝了能更白。”
高明月看着李瑕,眼神里似不信又似有些意动。
李瑕递过碗,让她小抿了一口,想早点成亲的念头再次冒出来。
每日清晨也只有短短一段时间能这般说会话,待前衙传来梆声,李瑕换过官服过去处理了几桩公事又去往庆符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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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庆符县到处都在大兴土木,符江上又搭了两座拱桥。
走过拱桥,东岸正在建新城,难民也开始从叙州迁来,一派繁忙景象。
李瑕虽将这些事安排给主簿与幕僚们去办,但每日都会抽空亲自与难民聊聊天。
他不穿官袍,也不披甲,只穿着布衣,不时找人问问他们的住宿、赈济等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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