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朝中那些卑劣的狗东西是怎样在迫害我。”
他却不能与苏刘义说得这般明白,沉吟着,道:“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今朝中虎豹横行,豺狼当道,混淆是非,迫害忠良,逆贼当前尤一心求和,若不除掉这些奸党,如何安心拒敌。”
苏刘义却是有些茫然起来,问道:“可平章公只有平叛的旨意,没有率军往临安的旨意,这与造……”
贾似道脸一沉,苏刘义话到一半,赶紧停了下来。
“陈宜中、章鉴、曾渊子这些奸党与我之间,你认为我是造反的一方?”
“末将不敢。”
面对两难的情形,苏刘义不由低头苦苦思忖。
贾似道没有太逼迫他,而是很有耐心地等着。
果然,到最后,苏刘义一抱拳,还是道:“平章公有大恩于末将,末将绝不坐视朝中奸党迫害平章公,愿随平章公东进!”
“好!我没有看错你!”
贾似道大喜。
他伸手入袖,掏出一枚令符递在苏刘义手里,道:“你凭此令符,速去掌控常德军、宁江军的兵力。”
“喏!”
这边苏刘义才走,贾似道立即转头向廖莹中问道:“刘师勇来了吗?”
“来了。”
与此同时,荆南安抚使朱禩孙正在接待一名信使。
“官家知道朱安抚使的忠心,因此将如此大事交给朱安抚使,只待朱安抚使平息祸乱。”
说话间,一封诏书在桉上被缓缓摊开。
朱禩孙凝目看去,微微一惊。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罢贾似道平章、都督、予祠官,即日还朝”,还盖着个方方正正的玺印。
“这旨意,本该是传给贾似道的,之所以先给朱安抚使过目,自然是担心贾似道不愿意遵从。需要由朱安抚使‘督促’。”
朱禩孙缓缓点了点头,道:“臣遵旨……”
重庆府。
帅府大堂中,姜才听了参谋们连夜汇集的消息,不由都囔道:“宋军不会没等我们攻到,先就分崩离析了吧?”
“不无这种可能。”
被临时调派到重庆府来主管后勤军务以及战略参谋的却是秦九韶。
随着连年的北伐南征,王师收复了大量的城池,自然处在用人之际,因此秦九韶也被委派了好几个官职。
当年刚被俘虏到成都当劳力之时,岂能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成为这新唐王朝的开国重臣。
“我们这番算计,借助的是赵宋的积弊。”秦九韶道:“没有我们,宋廷群臣们也必然要对付贾似道。我们只是恰当地顺水推舟而已。”
姜才问道:“若宋廷不上当怎么办?”
“呵,岂能不上当?只要宋廷想求和,就别无选择。而它岂能不求和?不求和,军费从何而来?”
秦九韶轻挥着手中的羽毛,微微笑着,又道:“我太了解宋廷了,冗军、冗员、冗费,财政便是它的死穴。它要求和,便是神仙来了也阻止不了。”
“好吧。”姜才也是宋将出身,说话时不由叹息一声,“要求和,就得杀贾似道,要杀贾似道,就得内乱。”
“反过来也一样,因果循环,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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