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沉思了片刻,方才说道:“要做这件事,就必须要扶持一个足够愚蠢,能为大王所操控的人...不能养虎为患...另外,还得要想办法取得对方的信任...要喂他们,却不能喂的太饱...我大汉的使者只怕是做不好这件事的,大王那里有没有匈奴人呢?最好是原先有些地位的匈奴人。”
刘长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方才叫道:“有的!当初寡人单枪匹马,攻破了一个有十万人的大部族,抓住了他们的首领,据说是当初为冒顿祭祀的大巫,这人应该还在唐国....”
“大巫?”
陈平思索了片刻,“那就请大王将此人带过来...其余的事情,便交给臣来操办。”
“好!那就托付给陈侯了!!”
刘长很是开心,毕竟在搞“阴谋颠覆”这方面,陈侯那可是老手,他一出手,刘长顿时就感觉稳了。就在刘长笑呵呵的跟陈平吹着牛的时候,有近侍惶恐不安的冲进了宣室殿内,“大..大王...太后令您即刻前往舞阳侯府。”
在听到近侍这句话之后,刘长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刘长什么也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急急忙忙的走出了皇宫。
马车朝着舞阳侯的府邸快速赶去,刘长神色低落,周围的喧哗与繁华再也无法影响到他,他急匆匆的来到了熟悉的府邸,下了车,刚走进了府,便听到了姨母的哭声。
舞阳侯家的下人们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刘长从他们之中穿过,快步走进了内屋。
太后也在这里,姨母正抱着她失声痛哭,披着甲的樊亢和文士打扮的樊市人坐在樊会的两侧,樊亢还好,樊市人却早已哭成了泪人。樊会虚弱的躺在了榻上,只能听到那微弱的呻吟声。
刘长快步走到了樊会的身边,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樊会的手。
“昨晚他就说不适...我没有在意...今早忽然就无法起身了...开始交代遗言...”
姨母哭诉着,太后轻轻的安抚着她。
刘长其实一直都知道,姨父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在很久以前跟他角抵的时候,刘长就已经知道了,因此,他故意放水,让樊会赢下了那次的比试,这并非是他不尊重樊会,他只是不想让姨父的心也跟着沉重的身体一同老去。
众人陪在舞阳侯的身边,太医令来了几次,进进出出,却都是束手无策。
当刘长询问病情的时候,太医令都不由得感慨,舞阳侯能活到今天,简直就是奇迹,他浑身都是伤,处处都是被箭失所射中的凹痕,令人不忍直视,若是寻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走动都是很困难,何况舞阳侯一直都是吃吃喝喝的,闲暇时日还能跟刘长打上一架。
也不知他们待了多久,樊会缓缓睁开了双眼。
“阿父!”
“姨父!”
樊亢,刘长他们大声的叫了起来,他们围绕在樊会的身边,帮他按着手,樊会的眼神一一扫过身边的这些孩子,看起来是那般的疲倦,在人群里搜寻了许久,他的眼神终于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吕媭。
察觉到他的目光,吕媭急忙扑到了他的身边,也不顾在这里的众人,双手抢过樊会的那双大手,紧紧握着。
“不要吓唬我...不要吓我...”
刘长看到姨母的眼泪不断的掉落,樊会用尽全力,挣扎着,那大手伸向了吕媭的脸,却根本不能帮着她擦去那眼泪。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对吕媭说,可那嘴大张大合,只是含湖不清的闷哼,压根说不出一句安抚妻的话。
那一刻,这个铁铸的男人无助的哭了起来。
恍若孩子那样,眼泪不断的掉落。
随着最后一滴眼泪滑过他的脸,这位一生都冲锋在最前,先登破城,如勐虎般强壮的男人,终于不动了。
他悲伤的眼神落在吕媭的脸上,一动不动,泪痕就那样挂在脸上。
甚至没能跟自己的孩子们,跟自己的爱人说上一句。
众人都哭了起来,包括太后在内,也是不由得转过头。
刘长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姨父,郑重的说道:“姨父...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卿,照顾好姨母,照顾好亢和市人...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他们...我会像对待阿母那样对待姨母...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刘长伸出手来,亲自合上了樊会的双眼。
姨母只是哭着,太后很快就令人带着她先去休息,樊市人紧紧抱着其父的遗体,说什么都不愿意松手,哭的撕心裂肺,樊亢正板着脸,大声的训斥着他,“你哭什么?!你是舞阳侯的儿子!舞阳侯家的人...我们宁可流血..我们...”
樊亢大口的吸着气,强行憋着眼泪,一字一句的训斥着樊市人。
“不要说了...让他哭吧。”
刘长抓着樊亢的肩,“我去安排人过来...处理后事,你去陪陪阿母...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
“我跟大王一起...”
“无碍,你去吧。”
樊亢点点头,转身离开,樊亢背对着众人,越走越快,眼泪却情不自禁的掉落,张大开嘴,无声的抽泣着。
“阿母,这里的事情有我来...先送您出去吧。”
吕后离开这里的时候,刘长却紧紧握着她的手,就像是怕她跑了一样,握的非常的紧。
ps:这可不能算是刀....这是正常老死,对比历史上,吕媭因为吕氏的缘故被诛杀,樊会因为险些被高皇帝杀死的事情而郁郁而终而言,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script type="2511e850a7079e99b30764e4-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