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愤怒的叫道:“王令与天子诏令,孰轻孰重?你不奉天子诏令,公然要挟持诸侯王,是要谋反吗?!”
董赤忽然咧嘴笑了起来,他拿下了腰间的剑,看着挡在面前气势汹汹的使者,一个剑柄砸在了对方的腹部,使者痛呼,顿时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痛苦的说不出话来,董赤又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使者直接倒地。
看着这一幕,周围的甲士们都惊呆了。
地方郡守殴打天子使臣啊?!
唐王终于反了吗?!
董赤不屑的看着那使者,“乃公跟着高皇帝打项籍的时候,你这鸟毛还在吃失呢!还敢在乃公面前高呼天子之令?!”
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甲士们,骂道:“还有你们这些鸟毛,再敢拦着,乃公就把你们的头砍下来烹食!”
甲士们吓得脸色大变,纷纷丢下了武器,不敢上前。
董赤抬起头来,傲然的转身离开,一旁的副将有些担忧的问道:“将军,我们是不是做到有些太...太过了?”
董赤却不理会,他深吸了一口气,叫道:“当初打项籍,我们都敢冲上去...如今,做什么事却都是畏畏缩缩的,连一个来传话的近侍都敢骑在我们头上...管他呢,我是奉大王之令行事的,若是要开战,那就跟随大王作战便是了,当初能跟随高皇帝平定天下,今日难道就做不到了吗?!”
“我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畅快了,纵然战败,也不过一死,何惧之有?!”
此刻的齐王,尚且没能走出惊诧之中,他听着董赤的这番言论,心里更是惊惧。
“长这是要做什么?他要谋反吗?!”
齐王大叫着。
董赤笑了笑,看了一眼刘肥,“齐王就安心跟着我们在济北郡养着吧,大王派来了医家...听闻卫尉栾公很快就要赶来了...其他的事情,他会自己安排的...本来是他来带走您的,奈何,路途遥远,怕您被带走,故而让臣动手。”
“哎,诸侯王令人殴打天使,这是重罪啊...这是谋反的罪行啊...怎么能如此..我还是跟着他们回去吧...我不能牵扯到长...”
刘肥急切的说了起来。
董赤瞥了他一眼,说道:“大王还是好好养病吧...若是您死在了半路,我家大王动怒,那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可比谋反还要严重的多...”
.......
而此刻的刘长,正带着人朝着长安狂奔而去。
随行的有冯敬和太仆两人。
刘长此刻看起来有些严肃,虽然平日里的刘长很好相处,总是跟大臣们勾肩搭背的,气死司马喜。但是当他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刘长本就身材高大,那双眼更是锋利,盯着他人的时候,总是能给与极大的压迫感,让别人都不敢跟他对视。
众人也开始休息,同样是在篝火前,刘长却不像刘肥那样感慨人生,他直接拿出了羊腿,在篝火里烤了起来,太仆坐在一旁,忽然开口说道:“去接齐王的事情,应当让张廷尉来做...栾卫尉只怕不如张廷尉果敢...”
“你懂个屁啊...要是让张不疑去,他大概率是处死使臣,挟持齐王,兼并齐国...说不准就带着齐国的士卒去奇袭长安了!”
刘长对太仆很是随意,张口就骂,而这种骂却并非是侮辱,只是朋友间的笑骂。
刘长又说道:“这事就得让栾布去做,你别看栾布平时挺正经的,真动起手来,那厮比谁都狠。”
“那我们这次到长安,要做什么呢?”
“啥也不用做...寡人有贤名,只要据理力争,一番陈词,定然能打动庙堂众人!”
“岂止是打动啊,大王这拳头,打飞都可以。”
“哈哈,你这厮,寡人乃唐王,我唐国上下,都是知书达理,以理服人的,岂能靠拳头?”
太仆咧嘴笑了起来,“那可不是...当初匈奴人分批来劫掠云中雁门的时候,当地的百姓们甚至还想去抢匈奴的马...有几十个匈奴人都被以理服人,不知去向...只知道那边的乡野里又多了几匹马...”
两人大笑了起来,而生性严肃,不苟言笑的冯敬在他们两人之中格格不入。
“大王,您不该派人去抓齐王的!”
刘长瞥了他一眼,问道:“齐王是你亲戚?”
“这...齐王是大王的兄长啊!”
“对啊,他是我亲戚,又不是你的,这管你什么事?”
冯敬脸色一黑,大声说道:“君王无家事,家事既国事!”
“来,来,来,多吃几块肉...”
刘长即刻用肉来堵住了他的嘴,又吩咐道:“你跟季布一样,他是太后舍人,你是太后典客...你要如何汇报太后,我不管,但是你不许告状,知道了吗?为人臣,要忠其君!”
.......
椒房殿内,太后点上了烛火,正在翻阅着面前的奏折。
吕后看起来精神奕奕的样子,完全不像是重病缠身的模样,跟刘肥那是截然不同,曹姝坐在她的面前,正哄着怀里的小家伙熟睡,太后又批阅了片刻,这才停下手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十篇奏表,八篇都是在弹劾那竖子!”
“说这竖子滥用民力,大修道路城池....”
曹姝笑了笑,说道:“阿母,唐国的徭役跟别处不同,是给与粮食的,不需自带...何况,也不会耽误农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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