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但是大王不该将自己作为诱饵。”
刘长却轻笑了起来,他说道:“栾布啊...寡人出生在帝王之家,这十几年里,每日都是在吃喝玩乐,别家孩子都在耕地里忙活的时候,我却坐享其成,从不曾做过半点事...如今,就是要对得起自己这出身啊...十几年的牛羊,总不能白吃...这都是要还的!”
“寡人先前去云中等地...沿路所看到的,最多的便是坟墓。”
“寡人匆匆离去,都不敢在那里设宴...身为大王,若是连自己的子民都保护不了,那还算是什么王啊!”
“寡人要天下人都敬畏我,不是因为我是高皇帝的儿子,而是因为我这个人!”
“这是阿父给我们留下的江山,谁要是敢破坏,寡人绝不饶了他!”
栾布许久无言,只是安静的看着面前这个长不大的唐王。
家父汉高祖,从前是依仗,而如今,却更像是使命。
栾布看了看周围的胡人,低声说道:“大王...这些人能跟着您打小仗,却无法能打艰难的战役,若是遇到匈奴的主力,只怕他们最先逃散....”
“那就躲着匈奴的主力,只打对自己有利的仗不就好了吗?”
“何况,我与李太尉,到底谁是诱饵,如今还不能下结论!谁知道会不会是寡人最先砍下冒顿的脑袋呢?”
......
而在此刻,稽粥骑着骏马,看了看地面上篝火的痕迹,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骑兵很快就押来了几个神色惊恐的奴隶。
这些人惊恐的大叫道:“是唐人!与我们无关啊!我们没有抢夺牲畜!是唐人给的!”
“饶命啊!”
他们纷纷大叫了起来。
稽粥的脸色却很温和,他笑着让骑兵放开了他们。
“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是唐人蛊惑你们,想要裹挟你们作乱...他这就是要用那些可怜的人来做挡箭牌,让他们去送死...我不会怪罪你们的,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部族里,这些牲畜,你们也留下来吧,千万不要上了唐人当啊。”
“你们若是再遇到那些人...便告诉你们的同族...只要他们肯投降,我就可以赦免他们的罪行,给与他们自由,绝不问罪。”
稽粥笑呵呵的说着,又令人将他们送走。
这些人流着泪,拜谢了稽粥,这才匆忙离开。
“等一下!”
稽粥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唐人的将军叫什么?穿什么衣?”
那几个胡人急忙说道:“听到很多人都说他是唐王...骑着白色的骏马,披着金色的甲...”
“什么?!”
那一刻,稽粥神色大变,他瞪大了双眼,问道:“金色的甲?!”
稽粥顿时坐立不安,神色却异常的激动,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快!快!快去将河南地的骑士都给我叫来!!让周围的部族不要想着自保了,都派出骑士来!!”
随从大惊,急忙问道:“大王,河南地的骑士若是走了,那唐人若是进攻...”
“土地不重要!人才重要!”
“唐王...哈哈哈~~这是上天将我最大的敌人送到我的面前!让所有人都来诛杀唐王,哪怕死了几万人,哪怕丢了龙城,那都无所谓!要杀唐王!唐王一死,汉国大乱,哈哈,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机会啊!”
稽粥狂喜,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能像原先那样的平静。
他即刻调动了这周围的所有部族,让他们都去寻找这些人,见到之后,即刻死战,哪怕是全员战死,也不能躲避!能斩杀对方将领的人,直接封王!能斩杀对方十个士卒的人,直接封侯!
而刘长很快就感受到了这种转变,当他看到千余人的匈奴骑兵朝着自己不要命的冲杀上来的时候,刘长确实懵了,不对啊,匈奴人原先见到自己不是跑的比兔子都快吗?现在这点人数,怎么还敢冲锋呢?
刘长自是不惧,看到对方直接冲锋,他也冲杀了过去,对方并没能扛着太久,在刘长的一通乱杀之下,很快,这些人就被刘长的军队所淹没,到最后,都没有留下几个活口,全员战死,可劉长同样也遇到了出击之后最大的伤亡。
那些跟随他出发的千余骑士,足足有五十多人被杀,有百余人受了伤。
在众人开开心心的收拾战利品的时候,刘长却感觉到了不妥。
“不对...这是想要不惜全力的杀了我!”
“不能留在这里!跑!”
刘长的行军速度很快,这一路上,通过击破各个部族,他的战马数量还是很夸张的,甚至可以轮换很多次,這也是他为什么能长期在这大漠里与匈奴周旋的原因,他比匈奴人更能跑。
刘长此刻却朝着东方出发,沿路通过击破部族的方式来获得补给,增加自己的实力,同时应对着那些疯了一樣的匈奴人。
长安,椒房殿内。
吕后看着面前的大臣,脸色卻阴晴不定。
“长没有了下落...月氏王带人攻打河南地,却发现这里的骑士都已经撤走了...跟李坐车对峙的匈奴军队开始不断的变多...周勃从雁门出发,直奔龙城...”
“现在该怎么办呢?”
太后询问道。
韩信听着这些事,脸色却很平静。
“地方之国都在与匈奴作战...北军何以待在长安?”
“那您觉得...该让谁来统帅北军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