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呵,你的这些伎俩,也就能瞒得过那些蠢物。”
刘长知道自家老师很厉害,可没有想到,自己这本以为天衣无缝的想法,居然一眼就被老师所看破,这让刘长很是狐疑,您这么厉害,当初是怎么被陈平给抓住的呢??那么轻易就被抓?两次谋反,愣是杀的己方人头滚滚,对方伤亡无限接近于零。
他有心询问,却又怕挨揍,对刘长如今的年纪来说,再挨揍就实在有些不太光彩了,他都是要当大父的人了,虽说他阿父在四十岁的时候还总是被大父撵着打,还是在街头上,半百之年,还要被大父各种训斥,被大父训的跟个儿子一样的。
可是自己绝非是阿父那样的昏君,怎么能跟他一样呢?
作为大汉皇帝,得保持威仪和肃穆才好,所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此刻,刘长讪笑着站在韩信的身边,也不再有跟韩信肩并肩的想法,而是将自己认真绘出的四份路线图放在了韩信的面前。
“师父,我画了很多份,只有这四份是我认为最合适的,刚才那一封,就是其中一个...其实我的想法跟您还是差不多的,您看,这是陇西,河西,北庭以及西庭的道路情况,这是城池情况...这是地形...这是沿路百姓数量...”
刘长这一次,确实做足了准备,这一路走来,他记下了很多的东西,此刻都放在韩信的面前,甚至都铺满了桉,韩信却很是平静,低着头翻看着这些资料,沉默了许久。
“师父,您看,如何啊?朕这一路走来,别的不说,就这些东西,在往后讨伐身毒之时,定然能起到大作用!”
“跟您学了这么多年,没有白费吧??”
刘长得意的说着,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五个大字,“你快夸夸我!”
韩信沉默了半响,方才开口说道:
“来,你起来...”
韩信站起身来,拉着刘长走了几步,指了指挂在壁上大舆图,接着烛火,刘长认真的打量了起来,这是一个详细记载了从陇西到西庭国的舆图,他方才记录的那些,在舆图上都有详细的标记,甚至还有注释,而另外一头,是西庭到石头城的舆图,其中详细的记录了道路,沿路的匈奴城池,以及身毒的部分城池....
刘长抿了抿,“师父啊,这是您什么时候画的?”
“就在我来西域的时候,不知己,不知彼,如何能打仗呢?我每年都会派骑兵重新测量调查。”
刘长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浓浓的挫败感,刘长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可面对自家这位老师,这种情绪却常常出现,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跟老师相差不多,能看清楚老师的想法的时候,老师总是会给他上一课,让他明白彼此之间的巨大差距。
“你在皇宫里待得久了,群臣们恭维了几句,便觉得自己算无遗策,什么都懂...群臣怕你,不敢直说罢了...治国方面,你能比得上酂文终侯,王陵,周昌,张苍?论智谋,你能比得上留侯,曲逆侯,刘敬,陆贾?论战事,周勃,夏侯婴这些人,都比你要善战...”
“论识人用人,你更是远不如你阿父!”
“论庙堂手段,你不如你阿母!”
韩信板着脸,严肃的训斥道:“一旦你对群臣的话信以为真,觉得自己当真才智无双,天下无敌,那你就要失败了!当初的项籍就是如此,轻视天下人,志得意满,你还记得他的下场吗?!”
刘长顿时也有些委屈,“师父,也没你说的这么不堪吧...我千里迢迢的来见师父,您就如此骂我!”
“我并非是骂你,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什么时候,连实话都在你耳边都变成了骂人的话?若是下次有其他人跟你说了实话,你是不是还要烹了他们?”
看着刘长灰熘熘的回去休息,韩信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凝重。
他轻轻抚摸着自己开始泛白的胡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自己已经不年轻了,在这个世界,能管的住这竖子的人越来越少,而他在这个年纪,已经是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他现在的这个成就,就是他阿父都比不了,他直接将高皇帝的天下扩张了两倍多,听闻今年的粮产更是高的离谱,是高皇帝时期的八九倍....其他方面就更不用说了,启蒙天下的县学,救济天下的医馆,遍布中原的驰道,河水沿岸的漕渠....
各地的书肆,来往不绝的商队。
说实话,有些时候韩信看着报纸都不能再继续平静。
古代的贤王,有的是负责开疆扩土的,有的负责文治,有的负责创建制度,各不相同,可这竖子是把全部都给办了,完全都不给后人留下半点余地,后代想再出个贤王那都是难上加难,只怕以后庙号的规格都一下子被提升上来,就是干的再好,也很难能拿到啊...大汉的这种强大,韩信完全可以从军事方面来进行理解。
随着各方面的发展,大汉的军事力量已经是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士卒本身的素质,军队规模,军械,诸多作战理论等等,韩信觉得,现在的一个普通校尉,领着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就能在秦末战争打出一片土地来,这种变化实在太快,又太剧烈,寻常将军是体会不到的,只有在这方面极为敏锐的韩信,才能看出这个问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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