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舍人同时施压,宣义还是很平静,他抬起头来,看着刘长,问道:“难道唐王如此惧怕我廷尉府?甚至都不敢前往吗?”
刘长咧嘴笑了起来,“宣公啊,寡人还没有尿意,等尿意来了,寡人自会去你廷尉府
至于现在给寡人让路不然,栾布!劈了他!”
刘长猛地下令,栾布看了一下刘长的手势,手中长剑直接落在了宣义的脖颈边,只差一些,宣义就要死在这里!
宣义抬起头来,丝毫不惧,“大王张壬是你杀的。”
“你放屁!乃公杀人,还需要遮掩?乃公若是要杀了他,只会烹杀!让路!”
“大王果然知道他的事情。”
“呵,知道又如何?再敢多言,我就让我仲父曲逆侯连夜将你暴毙!”
刘长傲然的说着,小手一挥,直接离开了这里。
宣义目送唐王离开,周围的属官却是吓坏了,“宣公啊.您怎么会怀疑唐王呢?太后那里”
宣义认真的说道:“前天,群臣在相府议事,张壬曾说了一些对唐王极其不利的话当时,曹相大怒,让他住口,没有让他继续说.昨晚,张壬便暴毙了无论如何,他的死肯定都与唐王有关。”
“是唐王动的手吗?”
“不会唐王为人蛮横,若真是他做的他一定会先虐待张壬,不会让他死的这般容易
刚才询问的时候,唐王脸上满是喜色,若真是他做的,他要么会强词夺理,要么会直接动手驱赶不会跟我们说那么多的话。”
宣义认真的分析着。
“那是”
宣义眯起了双眼,一个人名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陈平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宣义,轻声问道:“廷尉啊.听闻张壬身死之后,他的妻子直接找天子喊冤若是你死了,你的妻子也会这样吗?”
宣义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道:“她不会的,我已经嘱咐过了,她会好生将我安葬。”
陈平咬着牙,“宣公第一个便来查我何不直接将我带去廷尉问罪呢?”
“我第一個查的是唐王,并非是陈侯。”
陈平一愣,随即说道:“我听闻,唐王的舍人张不疑,曾多次出现在张壬府邸周围”
“这是实话,曾有不少人看到张不疑出现在张壬府邸周围,有两次还是乔装打扮后去的,我也派人去询问了,张不疑自己说,他是去杀张壬的,只是没有抓住他。”
宣义说着,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可是陈侯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宣公为什么想要查这件事呢?”
“天子之令!”
“那宣公便回去偷偷告诉陛下,就说人是唐王杀的.陛下肯定不会怪罪唐王,也不会声张,你不再彻查,能保全你的宗族啊。”,陈平吃了一口茶,平静的说道。
“我不像陈侯,从来都是认真的完成自己的使命,不敢糊弄天子,这是天子令我查办的事情,我一定会彻查,哪怕身死,也不退缩。”
“驴廷尉,驴廷尉!”
陈平说着,随即有些同情的看着宣义。
“陈侯还没有告诉我,是如何知道张不疑去找张壬的事情的。”
“好啊,我告诉你这件事啊.”,陈平压低了声音,凶狠的盯着宣义,“你得去问建成侯。”
宣义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陈平这里,他们没能找到任何的罪证,陈平这几日,都是在府邸内,没有出门,也没有接见任何人,可是,他能说出张不疑的事情,这就说明,他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或者,就是他动的手,之所以按在张不疑的身上,是因为没有人敢抓捕唐王。
宣义低着头,脑海里不断的将所有的线索勾连起来。
张壬当初在府内说了对唐王不利的话,唐王知道这件事,唐王知道他的死,唐王曾派张不疑去杀张壬,陈平没有接见什么人,整日在府邸,却知道张不疑准备行刺张壬的事情。
在张壬这里,他昨晚跟两位少府的同僚饮酒,这两位平日里很少与张壬相见,而现场还有第三位饮酒的人,这第三位,便是吕产.两位同僚说,是吕产组织了这次的酒局,让他们邀请张壬,在宴会里,曾看到两人低声言语,只是吕产当时似乎很生气。
如今陈平又让自己去找吕释之。
宣义不断的思索着,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吕释之黑着脸,不悦的盯着他。
“宣公将我的下人都带走,是想让我去找太后,借几个近侍来做我家事吗?”
“建成侯不必以太后压我,我依天子之令,哪怕太后问罪,我也不会停手。”
吕释之冷笑了起来,“张壬自己找死,宣公也想要陪葬啊?”
“这么说人是您杀的?”
“放屁!”
吕释之勃然大怒,他骂道:“我压根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我这几日,足不出户,众人皆可以为我作证!”
“那您可曾见过吕产?”
“见过!如何!见我犹子难道还是罪过吗?!”
跟陈平不同,吕释之压根就不承认自己知道这件事,到了后来,他又发了火,无论宣义询问什么,他都不回答,只是冷酷的要求宣义将自己带回大牢里审问。
宣义在吕释之这里问不出什么,便想要去问吕产。
只是,吕产并不在自己的府邸内,此刻,他正在舞阳侯的府邸里。
樊哙,也是宣义所调查的对象。
而这,也是宣义最担心的事情,事情在他这里渐渐有些明朗了,而目前最大的嫌疑人,自然就是吕台如今,他又在舞阳侯府内,所有的人背后,都有着一个连宣义也不敢去查的人,不只宣义不敢,只怕连天子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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