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荷包掉水潭里了,那可是娘亲手绣的荷包……”
“我……我没带钱。”
朱三和朱四同时把目光落到朱浩身上。
朱浩皱眉:“你们怎么这样啊?我这里……是有十几文钱,可那都是给我娘抓药用的,如果两天后没这钱,我娘的药就续不上了……”
朱三道:“小气鬼,回头我们就还你,你赶紧拿钱给我们买衣服,浑身湿漉漉的,进城的时候定会被官兵盘问。”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朱浩的目的是让两个小孩欠他,哪怕这次进王府不成,好歹留了再次见面的机会。
“说好了一定要还给我,若是没钱给我娘买药,我……”朱浩嘟着嘴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好像这样真会让自己一家人陷入困境。
朱四语气坚定:“朱浩,你放心,你救了我们,如果连你娘的买药钱都不还,那我们也太不是东西了。”
朱浩点头:“既如此,那我们就算是朋友了,朋友有难你们可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帮我进王府!”
……
……
朱浩早就安排好一切。
城外卖成衣的铺子里,特地准备好了孩子衣物,不止一套,材质都挺好。
如果两个小家伙稍微有点社会经验,就该知道,三套没有补丁的衣服,哪怕是童装,十几文也拿不下来。
换好衣服,进城时一切顺利。
朱三和朱四急忙回家。
进王府大门时,侍卫察觉异常,但因主仆有别,之前朱三也曾偷跑出去过,并未多问。
可老兴王朱祐杬得到通报后马上派人将两个孩子叫到书房。
书桌前,身着蟒袍的朱祐杬正襟危坐,面色沉稳,手上玉扳指有几处破损,却依然视若珍宝,不时用手指捻着。
两个孩子做错事,头都不敢抬。
“今日下晌,你们为何没读书?去何处玩了?”朱祐杬问话时眼神锐利若电,不怒自威。
朱三支支吾吾:“我们……我们出府去玩了。”
朱祐杬面色越发冷峻:“到哪儿玩?”
“去……去城里。”
朱三说谎不是一次两次,以往都会找些体查民风民情的借口,但这次为了避免被人知道自己跟弟弟落水,只能交待说到城里玩耍。
朱祐杬黑着脸道:“你自己不老实也就罢了,为何要带弟弟一起?还偷跑出去,连侍卫都未带,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就在此时,门口进来一名灰发盘髻,扎着四角方巾的老儒生,年约六旬,慈眉善目,微笑着向朱祐杬行礼。
正是王府长史袁宗皋。
袁宗皋,石首人,弘治三年进士,兴王府长史司右长史,兴王朱祐杬左膀右臂之一,在左长史张景明于正德九年年初回浙江江阴守制之后,袁宗皋成为王府的顶梁柱。
历史上袁宗皋以从龙伴驾朱厚熜登基,以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而入阁,助朱厚熜提出大礼议,但四个月后便病死。
至于张景明,与袁宗皋同年病殁,但却死在朱厚熜登基前的年初,地位和待遇就跟袁宗皋天差地别,因而有为他撰写传记的顾璘对张景明发出“人皆惜景明不得大用于中兴之朝也”的感慨。
“兴王,孩子贪玩好耍是天性,去城中闲逛只当体察民情,不必苛责过甚,只要教导以后莫要不告而出,有人随同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