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断订的那些客栈食肆,看来是不想做生意了,老三家的盐是便宜,但从池水里捞出来的粗盐,吃坏肚子是常事,恐怕过不了几天就得乖乖回来找我们买盐!”
说完朱万简怒视刘管家。
既怪责对方没有帮自己说话,又觉得此人绕过自己跟老太太汇报,显然没把他当朱家大掌柜。
朱嘉氏摆了摆手:“把盐拿来。”
随即刘管家从旁边书案上搁着的一个小包袱里捧出抔雪花盐。
看到这盐的成色,朱万简瞪大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朱万简捏了一粒盐放到嘴里,随后惊讶地望向朱嘉氏:“娘,这盐自何处得来?别说是安陆,就是整个湖广,也未见过这等好盐。”
刘管家道:“正是从那些个客栈食肆,通过伙计之手偷出来的厨房用盐,乃是从三夫人处买回。”
“这……这怎么可能?”
朱万简整个人都懵了。
朱嘉氏冷冷问道:“对于这事你如何解释?”
“娘,您听孩儿说,这盐的质量这么好,绝对不是老三媳妇能搞来的,咱跟城里的大盐商私交甚笃,有好盐他们会不想着请咱来分销?这其中……一定有诈。”
朱万简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
朱嘉氏满脸愠色,差点儿就要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生吞活剥了。
“就说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家里店铺交给你,每年的盈利还不够你折腾的,现在出了这等事你居然敢说不知?看来这家族生意,找外人都比交给你打理强。”
“娘,您先别急着否定孩儿这些年的努力……孩儿这就带人去,定要那女人好看!”
朱万简怒火中烧,转身便要去找弟媳一家的麻烦。
朱嘉氏面无表情,倒是刘管家出言劝说:“二老爷,您先息怒,此事不宜大动干戈。”
朱万简怒道:“姓刘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孬货,有事不跟我说,却跑来跟老夫人禀告,我看你是想谋夺老子的大掌柜位置!”
“够了!”
朱嘉氏暴怒之下,气势十足,一下就把朱万简的嚣张气焰给压下去。朱万简耷拉脑袋,额头青筋迸露,恨不能把刘管家和老三媳妇那一家老弱给生吞活剥了。
“刘管家,说说你的看法。”
“是,老夫人。”
刘管家不急不慢,“以小人看来,此时去找三夫人算账并不合适。”
“一来我们并不确定这盐是否出自三夫人之手,就算是,我们找到其进货渠道更为重要。
“这么好的盐,估摸还是官盐,若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登门问罪,只怕会遭到乡野非议,不如将三夫人叫回府上,当面问清楚。”
刘管家虽是下人,却能分清楚事情的缓急轻重。
朱万简冷笑不已:“就说那女人一定藏有私房钱,难怪有恃无恐,说不一定还勾搭上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女人出来抛头露面定会出问题,朱氏门风早晚因她蒙羞……”
朱嘉氏不理会二儿子对三儿媳的谤议,对刘管家道:“去铺子那边知会一声,说今日未时,府上有重要事务商议,让她务必代表老三一房过府出席。”
“是,老夫人。”
刘管家看了朱万简一眼,快步出门。
朱万简立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整个人处于困顿迷糊状态,脑子完全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