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左急忙道：“陛下，不能降啊，奴婢可以拼死护送陛下出城。”
朱四道：“朕此时是不是应该自我了断？这样大明就可以仍旧存续，底下那些人就可以堂而皇之拥立新的君主，继续抵抗到底？另外，就算朕归降了，是不是最终也是死路一条？”
张璁回答道：“陛下，贼军只说陛下归降或可保住皇位，甚至永享富贵，但不知是真是假。”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倒像是朱浩的作为。”
朱四在这一刻，终于不再把朱浩当朋友看。
背叛友谊的人是朱浩，而不是他朱四！
张璁叹道：“城外贼军说会在天明前发动攻城，而且说要将京师夷为平地。城北杨阁老派兵出城，只怕会激发矛盾，请陛下早做决断。”
“不用着急。”
朱四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摆摆手道：“朕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杀进来！你先等着吧！”
……
……
张璁一时懵了。
皇帝明明怕到要死，已经有了投降的打算，怎么事到临头，却突然变得硬气起来？
等他退出乾清宫后，似乎想明白了。
朱四有逃出京师的打算，现在大概是觉得城外的敌人想借助他这个皇帝的名号，镇住整个大明，或者敌人没有统治大明的实力，朱四这个皇帝的名号还有用。
所以朱四觉得，还不如等开战后，看看是否有机会趁乱逃出城去，如果没有再决定是否投降。
张璁很着急。
这不明摆着是在投机吗？
大明将士和城中百姓的生命，在皇帝眼中便如此不值钱吗？
“张阁老。”
张左出现在张璁身旁。
br /> 张璁急切地道：“张公公，可要赶紧劝说陛下，事情拖不得。”
“咱家自然知晓，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张左道，“敌人来势汹汹，换一个月前，你能想象形势会恶化到今日这般田地吗？陛下乃大明之主，一切都要以陛下的意见为先。”
张璁苦笑不已：“所以大明京师可有可无？”
张左道：“如果把完整的城池留给贼寇，那他们便可以以京师为屏障，各地勤王兵马要重振大明国威，只怕难上加难。”
张璁摇摇头，懒得跟张左争论，道：“那在下这就前去城门驻防。”
“不必去了。”
张左道，“去不去意义不大，还不如留在宫中，伴驾左右……宫中快马已备好，只要城中一乱，陛下就要混在百姓中出城，一路赶往安陆……”
张璁稍显惊讶。
之前皇帝要出城，还特意准备了车驾，宫里太后、皇后、妃嫔等卷属一大堆，这次皇帝直接就要……策马跑路？
那皇后和太后怎么办？
那些妃嫔不要了？
只顾着自己？
张璁瞬间明白过来，皇帝为何这会儿不着急投降，皇帝有了“孤注一掷”的想法，那就是只身跑路，躲到天涯海角也要维持其自由身，只要出城后跑到安全的地方，号召天下兵马勤王便可。
张璁很想说，这也太想当然了吧？
……
……
黎明时分，战事正式开启。
城外兵马从京师四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城。
先以火炮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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