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快速过一遍,名下所有遗产也超过了千万,分做10份。
亲妈和姐姐拿7份,舅舅得1份,双伶得1份,米见得1份。
想了想,张宣又立马把遗嘱改了:亲妈和姐姐拿6份,舅舅得1份,双伶得1份,米见得1份,莉莉丝得1份。
虽然两辈子和莉莉丝有缘无分,但就冲她份沉甸甸的爱,冲她在酒店里当着廖芸的面无怨无悔、一往无前,也值自己分一份给她。
机舱里一片悲声,欲求无门的悲声。
貂皮少妇写好遗书后,见张宣和李梅是飞机里唯一镇定的两人,竟然鬼使神差地含泪道:“你们要是还活着,请帮我照顾下儿子…”
听到临死还记挂儿子的话,张宣和李梅齐齐落泪哽咽,不知道说什么好,重重点头。
明知道飞机要是真的坚持不住了,那大家都不可能有意外存活下去,可这是人家作为母亲的最后一丝执念和希望,张宣和李梅没忍心把这个泡泡戳破。
在空姐的催促下,快速地,悲痛地,一众人含泪写完了遗嘱。
不想遗书刚写完不久,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唰地一声!飞机就飞出了雷雨云。
这瞬间,这刹那,大家欢呼雀跃,把遗嘱全撕了,乐着,笑着,和左邻右舍拥抱着谈刚才的痛苦。
张宣松了一口气。
李梅也松了一口气。
貂皮少妇跟着松了大大一口气。
三人彼此望着,含着眼泪笑出了声。
只是…
他娘的只是…
只是大家都笑早了。
下一刻!就在下一刻!飞机飞进了更大一片雷雨云,情况更严重。
这次一直强装镇定的空姐也哭了,又声嘶力竭地让大家赶快交遗嘱。
由悲到喜,由喜到更悲,大家都疯了,痛哭着再次写完遗嘱交给空姐。
交完遗书后,大家相互拥抱着、或闭上眼睛、或在座位上独自流泪,就这样等死。
都在等死!
轰轰轰!…
外面雷声大作,张宣选择闭眼等死,哪怕旁边的貂皮少妇恐惧到整个人都倒在他右肩膀上了,他老夫子还是岿然不动。
死到临头了,没什么可怕的,就算内心已经怕到快要失禁。
但作为男子汉,还是要活的体面些,不能虎头蛇尾。
闭上眼睛…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
…
不知道多少分钟过去了,张宣没有等来飞机坠地的声音,却等来了巨大地庆祝声。
对!猛烈地尖叫声!喜极而泣地咆哮声!
张宣赶紧睁开眼,发现此时的机舱内,不论男女老少,不论高矮美丑,都在举手庆祝劫后余生。
有一位空姐脸上都是泪,却开心笑地跳起了民族舞。
张宣偏头,窗外蓝天白云,阳光普照,地上的山水和建筑依稀可见,人世间一片祥和。
他明白,死里逃生!他娘的死里逃生了啊!
活着真好!
他哭了。
他前面忍着颤抖,忍着没哭,却在劫后余生时哭了。
老泪纵横。
见张宣终于有了正常人的表情,旁边的男孩妈妈从他右肩膀上移开,看着被自己眼泪打湿的一大片衣服。
男孩妈妈擦擦眼泪,用一口粤语歉意地说:“谢谢你,一路给你添麻烦了。”
张宣跟着擦把泪,挤个灿烂笑脸,也用粤语客气回答:
“不用这么说,之前我都以为必死无疑了呢,心想死后还有伴陪着,就算过奈何桥也不孤单,那种绝望中的满足感,你不知道有多幸福哎。
所以啊,不用谢我,不然你谢我,我谢你,谢来谢去就没完没了。”
男孩妈妈听笑了,宠溺地眼神在男孩身上一扫而过,就问张宣:“你是羊城本地人吗?”
张宣摇头:“湘省的,在这边求学。”
男孩妈妈有些惊讶,“那你年纪轻轻,粤语说的挺正宗的。我一些外地同事,在羊城工作十多年了,一说粤语还带着浓浓的乡音。”
张宣笑说:“可能我有语言天赋吧。我不止粤语一学就会,英语也一学就会。”
男孩妈妈也觉得是这样,接着心有余悸地说:“你们两个是真了不起,之前机舱内大家都慌了,就你们俩个不怕,始终面不改色。”
张宣看一眼李梅,唏嘘道:“不是我们不怕,而是我们曾经在生死边沿徘徊过,当面对死亡时,可能就镇定些。”
男孩妈妈虽然很是好奇张宣和李梅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死,但毕竟双方认识没多久,毕竟此时环境不宜再谈生死这种话题了。
飞机抵达了沪市上空,见到还是蓝天白云,张宣和大家一样,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下机落地时,又是一片欢呼声。
分开时,男孩妈妈对张宣和李梅讲:“谢谢你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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