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卯年,庚辰月,甲戌日。
旧历二月廿九。
百无禁忌。
茅山。
古色古香的七层塔楼前。
三百名背负木剑,打着旗幡的黄衣道士面面相对,分成两排,三步一间隔,从门口一直排列到山道口, 宛如浇筑在过道两边的钢铁雕塑。
黄衣道士们身后,一名名青衣道士提着钟、磬、鼓、笛、笙、琵琶等乐器,静默等候。
一名名收到消息的外茅弟子刚刚爬上山道口,就被面前这六百名道士惊住了,以至于不敢上前。
“都在这里站着干嘛呢,走啊!”一位大辈真人托着拂尘来到此间,喝声说道。
“七师伯,这些人我们一個都没见过, 好像不是咱们外茅的弟子啊?”人群中,一名小道士低声问道。
“是,也不是。”那大辈真人呵呵一笑,一甩拂尘,率先向过道走去。
一群小道士听得一脸懵逼。
这屁……话,说与不说有何区别?
不过好在有人带头,他们也不至于惶恐了,脚步飞快地跟随在对方身后,越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黄青衣道士们,来到塔楼前的广场内。
辰时二刻。
九叔带着四目,千鹤,徐纪平,秦尧以及二百多名门人来到山道口,看到这道路两旁的六百迎宾也是一怔。
“师兄,这是……”四目仔细看了看这些古怪道士们,心头忽然浮现出一个惊人的猜测。
九叔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全是纸人。”
四目惊赞:“撒豆成兵啊……掌门好大手笔。”
“毕竟是茅山最大的纪律部门成立,这点牌面还是要有的。”秦尧轻笑道。
“待会当着掌门以及一众同门的面, 注意好分寸。”九叔步履不停,却是转头告诫。
他担心秦尧当众与石坚呛声, 哪怕有理有据,也容易被扣上不知尊卑的帽子。
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
有些话,他说没问题,秦尧说就不行。
这条线就叫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拜见师兄。”
“拜见师叔(师伯)。”
……
转眼间,九叔带人来到刑堂塔楼前,汇聚于此的一众同门纷纷行礼,招呼。
父凭子贵,随着秦尧的生意规模渐渐在外茅传开,九叔在外茅中的地位便开始不断攀升。
与追求大道,视金钱如粪土的内茅不同,外茅更接地气一些,银纸在外茅弟子们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九叔不断笑着颔首,这半年来笑的都没有今天多,脸都快笑酸了。
但没办法,以他的性子来说, 做不到无视他人热情洋溢的笑容。
和他相比,石坚就高冷多了, 面无表情的带着一众下属大步而来,令在场大部分同门们望而生畏。
摆足了刑堂长老的威风。
“装腔作势!”四目轻声嘲讽。
九叔扫了他一眼,甚么都没说,四目却当即闭嘴,一本正经地望向前方。
辰时三刻。
一袭红色法衣,掌托雪白拂尘的老掌门带着一众大辈长老跨步而来,广场上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道士们顿时心神一凛,天地间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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