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寂静中,有一个卖布的掌柜低声说了句:“若上面的人知晓陕西白莲教作乱,可又偏偏让人发了如此文章,那他们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的,依我看,就是安抚民心的伎俩。你们想想,文县失守,略阳被围,几万大明军士丢盔弃甲而逃,这可都是有人证的啊。可这文章,只有同知自说自话,可没什么证据啊……”
“怕是事态已很是严重,朝廷生怕百姓人心惶惶,仓皇逃难,这才出此下策。”
“若是如此的话,倒解释得通了。朝廷就是怕山西百姓混乱逃命,这才发了假报!一定是陕南情势比我们知晓的还要严重,依我看,西安府也未必可以支撑得住啊,不行,我得回去收拾收拾,去外地避难。”
牛文士皱眉,连忙劝道:“你们要相信朝廷,也许这建文报内容为真呢,陕南白莲教根本就没那么严重,只不过被人夸大了。”
“呵,老牛你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但我们还是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敢耽误。”
“是啊,总得给家人留个活路。”
牛文士叹息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说你们若真想离开这太原,几个人走走也就罢了,可若是一群人都离开了,你们认为布政使衙门能答应吗?都司那边能答应吗?我们活着是太原城的人,死了也是太原城的鬼,走不掉啊!”
“谁说走不掉!眼下不就是一条路?”
“什么路?”
“移民啊,朝廷文书写得清清楚楚,只要签名黄册,移民东去,不仅可以分许多土地,儿孙还能免费入学堂,他日若能科举,说不得还会得到重用。”
“对啊,移民,这是我们离开的唯一办法了!”
“走,去布政使衙门!”
“同去!”
牛文士看着离开的百姓,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
杨溥将茶杯放在桌案上,轻轻笑着,对茹瑺说道;“大人,这一招反其道而行之,如何?”
茹瑺很满意。
胡濙的观点是,建文报出世,必须遵循一个原则:
真实。
只有发布真实的消息,才能树立牢不可破的印象。
日后一旦遇到事,他们也知道先买一份建文报,看看报纸上怎么说的,而不是再一次道听途说。
既然民间已经认定了陕南战事惨烈,这个时候再继续宣传战事多大实在是没多少价值,不如反过来,否定一把,即可以确保建文报的消息真实无误,还能让形成思维定势的百姓误认为这是朝廷的缓兵之策、安抚之言,认为战事已岌岌可危,很快便会波及到山西,继而主动选择移民。
日后事情澄清,百姓们会忘记王金刚奴,会忘记征调民工的布政使,会忘记陕南的事,但绝不会忘记建文报是一份好报,这里的消息,是真实可信的。
有了真实,他日建文报才可以更大范围的影响山西,服务于移民大局。
胡濙参与了朝廷的“阴谋”,只不过他选择站在岸上,而没有下水……
他没有下水,朱允炆却跳到了水里,开始扑腾起来,除了仰泳之外,也就会一个丑陋的蛙泳了,好在水性还可以,淹不死。
江南河流遍布,湖泊众多,若没点水性,实在是太危险。毕竟,出门之前总要多做点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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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班,欠一章记账上,他日必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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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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