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讷愤怒不已,催促着郑刚抓人,可是郑刚抓不了蔺芳,蔺芳是官员,还是京官,总不可能因为一句骂娘的话就把他给扣了吧。
再说了,今天扣了又如何?还能定他罪不成?他现在是宋礼的心腹,工部要员,收拾他的权利,那需要工部尚书郑赐点头,需要三法司处理,布政使衙门也不好处置他啊。
你孔讷不也有过错,不懂装懂,丢人也就罢了,还打着珍惜民力的幌子胡乱指挥,你就算是想去怡春院,也不至于抱着绣花枕头去吧。
郑刚也看不穿孔讷的行事逻辑,按理说他应该老老实实,配合修河才是,可现在的他,倒像是一个焦躁不安、心思难测的人。
这一路走来,孔讷到处指指点点,时不时还会训斥几句,一般人都没这么硬气,听衍圣公训话,也就接受了。
可谁知道在马踏湖遇到了硬茬,人家不卖衍圣公面子。
孔讷气急败坏,感觉没了面子,既然郑刚不下令抓人,那自己动手,跨步上前抓住蔺芳的衣襟就往里带,可蔺芳毕竟是年轻人,而且这几个月都在河边走来走去,体格比孔讷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强太多了,生硬地推开孔讷。
孔讷站立不稳,蹬蹬后退几步。
“小心!”
蔺芳大声喊道。
郑刚脸色一变,快速上前。
孔讷退到马踏湖边,堪堪停下脚步,见蔺芳与郑刚如此,不由有些疑惑,低头看去,脚下的土地出现了一道裂纹,旋即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后仰去。
噗通!
“不好,衍圣公掉湖里去了。”
郑刚慌乱至极,连忙喊皂吏去救人,巧了,这几个皂吏竟不懂水性,救不了衍圣公,手里的水火棍又不够长。
蔺芳也不安起来,万一衍圣公挂在马踏湖里,自己的下场估计是被马踏几百次……
就在一群人咋咋呼呼,却毫无作为的时候,孔讷已经沉得不见了踪影。
张望与钱三斤脱掉鞋子,来不及脱下衣服,便跳入湖中。
蔺芳看着湖面,只有一阵阵波纹与偶尔的气泡冒出,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时间是如此的难熬,每一个呼吸都如刀割肉剔骨。
若是衍圣公死在这里,哪怕是意外,蔺芳也逃脱不了责任,到时候追罪下来,说不定就得给衍圣公陪葬,如果事情闹大,还可能祸及家人。
反常!
极是反常!
作为一个书生,往日里风度翩翩,自然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哪怕是再气急败坏,也不至于打架吧?
他可是衍圣公啊,不是街边混混二流子。
蔺芳此时想不了更多,只能祈祷这个家伙死不了,要不然事情就再无转圜余地。
水面陡然一乱,张望、钱三斤托着孔讷浮出了水面,皂吏连忙伸出水火棍,将人给拉了上来,孔讷呛了一肚子水,好在没有淹死,经过张望等人一番抢救,孔讷吐了好几次,才悠悠睁开眼。
只不过,孔讷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也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体力不支,指了指蔺芳,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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