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应该有掌声,但周围那些“认真看戏”的人居然没有鼓掌,一来,他们不知道定远侯希不希望他们鼓掌,二来……瞧那一只只支楞着的耳朵,其实啊,都分了神注意戏台子前的情况。
戏演完了,封啓祥没有说话,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味,他这样何尝不是给李寻郇机会,倘若李寻郇识时务,他不是不可以放他一马。
“贤侄!当年的事,并非你想的那样。”李寻郇欲言又止,仿佛当年真有难言之隐。他看不到封啓祥给他的机会,依旧执迷不悟,一条道儿走到黑,“事情说来话长,这里人多口杂,不若找个地方,郇叔全部告诉你。”
“李大人,本侯当不得你一声贤侄,你应该叫我侯爷!”封啓祥冷笑连连,“当年事,具体如何,你尽管说,这里这么多人都将为你见证。”
李寻郇心里一沉,油盐不进的小子!
“贤侄……”
“侯爷!”封啓祥再次重申,李寻郇恨得暗地里搓了两下牙花子,才勉强自己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来,“你定怪我当年没有出手帮你,当年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再则……”他扒拉扒拉说了一通,与李冉冉通过婢女红月的口告诉封啓祥的无二致。
“也是我无能,没能护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愧对勇哥,愧对嫂子……”
前有《东堂记》做铺垫,后有李寻郇言之凿凿,声泪俱下,在场的许多人偏听偏信,只当李家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有情有义。
“你不认我这个叔也是应该的。只是可怜我那苦命的女儿,本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却要出家做姑子,与青灯为伴。”
李寻郇的话令闻者感怀,一想到那个花儿一样的姑娘要去做姑子,顿时感同身受,也觉得定远侯做得不地道,人家为了你,误了大好的青春年华,就算你已经心有所属,不能娶人家,总该把人纳回家,以免人家姑娘青灯为伴。
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也开始叽叽歪歪起来,
“侯爷,我们最是佩服前前骠骑大将军急前骠骑大将军,虎父无犬子,您日后,定然也是要做大将军的。”“侯爷,李小姐为了您误了自个儿的亲事,只是一个妾的份位,您都不肯给李小姐?搁府里,也碍不着您的事儿,只当全了李小姐一份情义吧。”
很多人不敢吭声,但心里想的肯定也差不多。
舆论一面倒,重可钦忍不住为封啓祥担忧起来,他当然知道李家的真面目,但众口铄金,翔哥能否翻盘,要是翻不了,回头得把李家那小婊子纳回家,嫂子铁定不会再搭理翔哥,哎呀,我要不要把人绑了扔到乱葬岗去?
封啓祥坦然自若,兀自饮茶,至于李寻郇,仿佛就是那戏台子上的丑角,在给他表演大戏。
周边群情激愤的民众也慢慢冷静下来,定远侯看起来……好可怕……等等,我怎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