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门早一些,勤快一些,没准儿还能挖出一大背篓的野菜呢。
可是,每一天的这个时辰,盛姣姣还在床上睡觉。
当着谭戟的面儿,齐大姑娘都不好意思说,因为这个儿郎,目前还与自家姣姣儿有婚约在身,她这个当娘的,面上自然羞愧。
但也不用齐大姑娘说什么,他站在院子里时,就看见盛姣姣那间房的窗子紧闭,一点缝隙都不透,而别的房间窗子都打开了。
显然,盛姣姣还没醒来。
“无妨,某就坐在这里等她便是,大姑娘不必叫了。”
谭戟微微带着笑,坐在了齐家的屋子里,身子笔挺,剑眉星目,尽量收敛凌冽的气势,不将自己浑身的杀伐气,带到齐家来。
一听谭戟这样讲,齐大姑娘只能讷讷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今儿齐家没有人,三位爷都去了郡北送辎重,张晋去了山庆城,齐老太太与文秀在后院一边带孩子,一边做绣活儿,而周氏代替齐三娘子,去集上卖绣品去了。
齐家堂屋里,除了齐大姑娘独撑门户外,所有人都不在。
她显得有些坐立难安,看向谭戟,总觉得这会子堂屋里太安静了,便没话找话的问道:
“大郎今日没有打仗?”
“回大姑娘话,想是开了春,属国挑衅了一冬,眼看雪要化了,属国的地要长草了,他们这些日子要忙着喂马,因而消停了。”
谭戟认认真真的回着齐大姑娘,显得十分拘束,规规矩矩又老老实实的,完全没有半分统领四营的翼长气势。
在齐大姑娘面前,反而显得有些晚辈见长辈的忐忑。
相比较起来,齐大姑娘其实更忐忑,她到至今还是未曾出嫁过,因而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阿娘兄嫂做主,便是谭戟与盛姣姣的婚事,都未曾沦到齐大姑娘发表过意见。
在这门婚事中,齐大姑娘最是游手好闲......当然,比起盛姣姣本人,还是好一点。
所以现在在面对谭戟,这个别人眼中,是她半子的儿郎,齐大姑娘就有些不知所措。
堂屋里,一时又安静了下来,齐大姑娘看着对面眼观鼻,鼻观心,敛目端坐的谭戟,她犹豫着,又没话找话的问道:
“我听说,你给姣姣儿,写了一封退婚书?”
“回齐大姑娘话,是的。”
谭戟垂目,不敢直视齐大姑娘,他的双手放在膝头,认真道:
“若是姣娘想要退婚,随时都可以。”
“啊,那姣姣儿倒是没说,提都未提。”
见谭戟态度恭敬,齐大姑娘放松下来,说话便也随意了些,她又随口说道:
“我们家还是随她,她是个有主意的,老太太都做不了她的主。”
非但老太太做不了盛姣姣的主,现在是盛姣姣反过来,不知不觉做了全家人的主。
甚至,看谭大娘子与谭大爷天天往齐家跑,只怕现在都已经开始要做谭家的主了。
“只是吧,我是在想啊,你们的八字,合的真不错。”
齐大姑娘算着时间,纳采当天,齐家就将盛姣姣的生辰八字写在了庚帖上,交给谭家人带了回去,谭家那边,整个冬天都在忙着问名、纳吉。
昨儿谭大娘子同齐大姑娘闲聊的时候,也说起过这件事,谭戟与盛姣姣都忙,并没有空闲管这些,谭大娘子便一手操办着两个人的婚事。
这一整个冬天,谭大娘子一心扑在这件事上头,把谭戟与盛姣姣的八字合了又合,每次合出来的八字,都是让人满意的。
单从八字上来看,谭戟与盛姣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以得找个日子,纳征,送聘金、聘书与礼书了。
齐大姑娘说这话的时候,就偷眼去看谭戟,想知道谭戟是什么态度。
因为她知道谭戟与盛姣姣的婚事是假的,可眼看着这都要纳征了,纳征之后就是请期,两人的成婚日就必须定下来,可盛姣姣还是没有要退婚的意思。
那谭戟呢?他什么意思?他都不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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