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今天好了一点,退烧了,正午吃下了一大碗肉丝面,医生说要继续观察,如果晚上再发烧,就转院。吴在理他爸见妈妈来了,如实介绍情况,仿佛职员向领导汇报。
我也唯愿在理不转院。妈妈仔细看他,记得今天早晨他的脸色都是煞白的,现在气色好多了,是不是自己到马六坟前去赔礼道歉,起了作用呢?现在还不能完全下结论。她望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吴在理问,你今天是不是感觉舒服些?
是的,妈!吴在理望着吊在病榻当头打了一半的输液瓶说,这一瓶药水打完了,不打了。
那要看你是不是好了。妈妈说。
要征求医生的意见。吴在理他爸表明观点。
药水打完已是晚上8点多钟,护士来了,吴在理的妈妈问,今晚可以不打针了吧?
歇一歇也行。护士边抽输液瓶边说,如果他今晚不发烧了,就不打针了。
妈妈还是担心,就伸手摸吴在理的额头,感觉不烧了。她心里暗暗地说,马六哇,马六哇,今天我把扑执棍插回你的坟上,还烧了一堆钱纸,你一定要保佑我伢儿病好哦!
妈,我想到街上去宵夜,几天没吃饭,肚子有些饿。卸了药械的吴在理从病榻上下来,不再像个病伢,身子一恢复,说话的中气都足些。
行哦!我和你爸一起陪你到镇上街道靠杯摊舀一顿吧。妈妈见吴在理现出了往日的顽皮,非常高兴地拍着他的后背说。
到街上吃了靠杯,吴在理这孩子完全不像个病人了,就嚷着说,妈,爸,我不到医院去了,你们送我回学校吧!妈妈在路灯下望着吴在理他爸:看他的意见。他揉一揉鼻子,哼一下,然后抬头看着吴在理,慎重地说,不行,你今天晚上还是要在医院住,如果确实好了,明天一早我送你到学校。
你爸爸说的不错。妈妈说着,领头走在前面,再前面就是医院大楼,楼顶上是霓虹灯制作的红十字字架正一闪一闪的,在妈妈看来那光泽满是祝福的颜色,祝福她儿子身体康复。
在医院病房,摆放了3张病榻,除了靠近门口的吴在理那张在使用之外,另两张,一张在中间,一张靠近阳台,都空着,吴在理的父母便一人一张用作休息。
盛夏的天气热,房顶上有吊扇,打开了呼啦啦地转动着,满屋子都感到凉爽。夜深了,累了一天的妈妈躺在靠近阳台的那张病榻上,用一只白布枕头枕在脑袋下,很快就入睡了。
妈妈迷迷糊糊的,好像又刚从马六的坟上烧过纸钱,而走过来拾钱的不是马六,是一个高个子人,他蹲在坟边,拿下头上的礼帽倒过来,兜着拾得的钱币。妈妈正要离开,见拾钱的是个陌生人,便阻止道,唉,这钱可是烧给马六的,不是给其他人的。
拾钱的高个子忽然站起来说,大嫂,马六是个罪魂,他已经被勾使押送地府,关进枉死城了,还不知多久能够出来,就算出来了,他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坟地。你不是常听人说过吗?生不管魂,死不管尸,马六既然死了,他的罪魂还有工夫、还有机会管他埋在地下的尸体吗?还有可能照看到你给他化的这些冥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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