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清叹气:,我说你还是少几分怨气,可怜他天海门存世也有五百余年,如今是彻底没喽!”
顾湘大惊:“怎会?出了何事?去年我师父她老人家过寿,天海门还送了两箱生猛海鲜,当时师父相问,成师兄也是说门中一切都好,并无事端。”
“就是一夕之间发生的……先辈们几百年披荆斩棘创出的家业,说倾覆就倾覆。”
杨玉清神色萧索,多吃了两口玉鲙这才好些。
“怪就怪天海门的师兄弟们都是热心肠。”她叹了声,“他们的藏经阁让人一把火烧成灰烬,身怀六甲的洛师姐让人给……取了紫河车,若非师姐本身便精通医术,武功又好,怕是肯定不能活,如今也不知有没有可能挣出一条命。成师兄的眼睛被毒瞎,还差一点便让人掏心换血。”
顾湘脸色微白,杨玉清说得太过真切,她的声音又那般平静,让人忽然便胆寒。
明明是她的剧本,可她只给个大体框架,详细内容自然衍生,在系统‘假面舞会’这场游戏中,所出现的每一桩事件,对所有角色来说,肯定都是真的。
顾湘心中忽觉惶恐,总感觉这一切真实的要命。
连她都如此,此刻周围食客,半个醉花楼都静谧得落针可闻。
高峰目光始终追着张真人,见张真人神色冰冷,更不敢此刻上前打搅,干脆定心宁神,侧耳倾听。
在当下,食客们来酒楼茶馆,除了吃喝,更要紧的就是听一听八卦秘闻,今日的客人,大约深感物有所值了。
顾湘沉默许久,轻声道:“天海隐世百年,怎会遭遇如此厉害的仇家?”
杨玉清叹了一声:“仇家?仇家到是好了!”
“咱们门规都是乱世隐居,盛世弟子才可入世,为的也是祖宗留下的一点传承不至断绝,可咱们避世归避世,同凡尘俗世可都没断了联系。”
“几百口人,吃喝穿用,哪样不要钱?”杨玉清轻声道,“还有最重要的弟子,就说你小顾湘,若不是你师父好四处觅食,为了好泉水特特到你们村子转了几圈,你如何能被骗成她的徒弟?”
“天海门专门做水上生意,因着轻易不上岸,隐世的规矩对他们影响不大,这些年他们照旧是五湖四海,乘风破浪,哪里都去。这几年又是地龙翻身,又是水灾旱灾的,天海连大师兄成浩都出去忙救灾。”
“去年秋日,成浩带着药驰援洛师姐,去疫村治病,回来路上,竟遇见一桩灭门惨案。”
“他到得晚了,只救下一双兄妹,这兄妹家中老少四十多口都被人杀死。所在的村子也被人屠戮一空,凶手人数不少,兵器厉害,又擅使毒,成师兄当时长途跋涉,身心俱疲,便没硬拼,只带着那对兄妹杀出重围回了天海。”
“这两兄妹是矢志报仇,便求成师兄收他们为徒,教他们绝世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