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刘协的话还在继续,“这么多年为汉奔波,为汉牺牲的人太多了,而带给这天下、带给这纷乱世道和平的不是我,乃是曹操与陆子宇啊,天命归魏,朕不过是顺应天时罢了!”
这…
皇后伏寿讶然!
刘协似乎说到了痛处,而这痛处也是高兴处!
仿佛让出这皇帝之位,于他而言是一件莫大的高兴的事情。
“好了,传朕旨意吧,宣魏太子觐见…若是…若是他不肯来,若是他还要奉行那所谓的‘三劝三让’那…告诉他,朕去找他,朕亲自去求他!求他为了朕,也为了天下,接受这皇帝之位,天下人要骂就骂朕,祖宗社稷要怪就怪朕,朕亲自去求他…求他接受这天子之位!”
言及此处…
刘协哭了,他有些歇斯底里,他瘫坐在德阳殿的地板上。
他呜咽着张口,“朕…朕做不成汉帝中最成功的一个,那就做最失败的一个好了,朕这皇帝做的是不是旷古烁今?”
听到这儿…
皇后伏寿抿着唇,她的眸光闪烁,眼眶中满是泪痕,她用丝啪擦拭过眼中的泪痕后。
轻声道:“陛下…陛下…”
“如果…如果那曹羽真的能开创出一个不一样的朝代,那后人记起陛下时,一定是赞誉更多…赞誉更多!”
呼…
伏寿的话让天子刘协的心情好受了许多。
“赞誉…朕一个被囚禁在宫墙里的天子,竟…竟是因为禅让而赞誉更多,哈哈…哈哈哈哈!”
莫名的,刘协笑了…
这一刻,他的笑容中充满了潇洒与释然!
…
…
魏王宫的寝宫外乱成一团,婢女宦官端着水盆手巾混乱地穿梭着,几个医署的医者被宦官扯着匆匆闯了进去。
荀彧、荀攸、贾诩等人焦灼的望眼欲穿。
而夏侯惇、夏侯渊早已顾不得那么多,悉数闯了进去。
这时,陆羽带着华佗一路赶来,焦急地问,“父王如何?父王佮?”
夏侯渊恰巧从中走出,“太子快来,你父王念你半天了!”
听到这一句的荀彧眉头微挺,他下意识的抬头环望着身侧的荀攸、贾诩…
贾诩闭着眼,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荀攸则轻声道,“魏王上次假病重,引出来大魏潜藏在暗处的危机,为子宇成为太子奠定了基础与条件…那么…这一次病重,魏王是真是假?”
呼…
荀彧长呼口气,“我命人去询问过甘夫人、蔡夫人、杜夫人…得知,魏王近来头风发作的却是越发的频繁了。”
“叔父的意思是…魏王这病不是装的?”荀攸连忙问。
聊到这份儿上,贾诩终于开口了。“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
荀彧、荀攸听闻,震惊的望着贾诩。
…
曹操床边几个太医正在忙碌,而曹操紧闭双目。
他的样子憔悴至极,宛若…一代英雄的一生征程,终于临近了终点。
陆羽扑倒床榻边,抓住父亲的手,但…就这么一抓,他发现,父王的手并不似“枯槁”的模样,反倒是其中的温度正常。
陆羽试着去摸向曹操的脉象,经常与张仲景、华佗混在一起,陆羽对这品脉也知悉一些。
这脉象一品…登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父王这是…装的!
又装?
一时间,陆羽的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可只是一个瞬间,他就眯着眼,继而…酝酿着表情。
随着“呜哇…”的一声,陆羽哭喊道:“父亲,父亲…羽儿来了,羽儿来了,您醒醒啊,醒醒啊!”
曹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慈爱的望着自己最器重、最疼爱、最愧疚的儿子,缓缓伸手抚了一下陆羽的头发。
周围的医者默契的退下…将这一方屋舍交给了魏王父子。
待得最后一个医官退出后。
曹操那苍白的面颊,一下子变回了往昔的红晕。
“哈哈…”曹操轻笑道:“无论是装病还是装死,为父已经是颇为娴熟了,羽儿,为父没有吓到你吧!”
曹操的一番话,无疑…在正事儿道出之前…将这屋内的气氛一下子给缓和了下来。
他想要让儿子更轻松的听他下面的话…
接受他下面的安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