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守面色铁青,紧紧握拳,一言不发。看上去气到了极致。
“主公,海匪们已经被击退,击沉贼船十余艘,俘虏三百多人,已经审问出了主谋。”
从彭城调回广陵防御河道的吴明彻来到刘益守面前,拱手请示道。
这波官军的损失微乎其微,但造成的人心震荡,则一言难尽。任其发酵,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大家都以为梁国就此安定下来,建康城变得晚上不关门都无所谓。结果现在来这么一出,令所有人都想起了兵荒马乱。
盛世的幻影被戳破,肯定会影响日渐繁荣的建康商业。
“说吧,这些海匪的头目是谁?”
刘益守无奈叹息问道。他很想追究吴明彻的责任,但却也知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焦躁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把小问题弄成大麻烦。
海匪的猖獗,是跟梁国那些江东鼠辈们日益膨胀的野心息息相关的。以前有北方的军事压力,这些人尚且可以妥协一下。如今北方的军事压力骤减,这些人便开始作妖起来。
所谓的海匪,不过是这些人第一轮试探罢了。这一波要是妥协了,可以预见,蹬鼻子上脸只是必然。
“呃,这个人主公也认识……他就是陈霸先,哦,还有他两个侄子。
他们这几年收编了不少零散的海匪,麾下不少投靠的贼人,颇有些气候了。”
吴明彻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霸先?这家伙居然没死?”
刘益守满脸古怪问道。
他愣是没想到这会居然是陈霸先在给自己添堵。在自己印象里,陈霸先从广州败亡后就出海不知所踪,有传言说船是在海上遇到风暴,然后沉船了。
没想到这家伙蛰伏了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出来兴风作浪了!
“你们手里都是快船,难道就追不上?”
刘益守面色不善问道。这次他被人打脸,还是在距离建康迟尺之遥的京口,要是不能找回场子,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种事情,别人或许能忍,刘益守可不能忍。
他不会惯着陈霸先,以前或许放对方一条生路无所谓,如今,只能大刑伺候,你死我活。
“回主公,在江面上我们占优势,但到了海面上,那些小船就不顶用了。我们也没有海图,出海风险极大,无法追击那些贼寇的海船,请主公见谅。”
吴明彻提到了一个刘益守目前的知识盲区。
江船和海船是不一样的!江面与河道内玩得飞起的战船,出了海或许就变辣鸡了。
现在朝廷的海船,多半都在闽浙,在王僧辩那边的船坞里,而不在建康。
“行了,近期严密防守江面,对来历不明的船只都要盘查,去忙自己的吧。”
刘益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吴明彻如蒙大赦,赶紧退下不敢再触霉头。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麻烦可是真麻烦。”
眺望远处的长江江面,刘益守轻叹一声,心情糟糕透顶。
此时的京口,几乎等同于海港。他前世那个时候的上海等地,都是滩涂,陆地都是后来泥沙冲积而成的。所以此时的建康和京口镇江,要远比前世的时候靠近海岸。
甚至可以这么说,京口这年代就是海港!
“下旨斥责一下王僧辩,就说京口与广陵连连被袭,是不是要等海匪杀上鸡鸣山,他才肯用心剿匪啊?
让他赶紧的动起来,不要有养寇自重的心思!这闽浙都督,他不能当,我就换个人来当。
海匪头目就是陈霸先,让王僧辩自己看着办!”
刘益守沉声下令道,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好的主公,在下这就去办。”
王伟也知道这回刘益守是动了真怒,不敢怠慢,连忙写好诏书,派人送到台城,由中书省下发到闽浙。
“对了,在吴兴张贴告示通缉,特别是陈霸先的家乡,多派人去盯着点。一个人要成事,没有故乡人支持那是不可能的!吴兴那边一定有不少人是跟陈霸先私通的。”
……
在广州打造战船,准备干一番“大事”的宇文泰且不去说,毕竟他的心情不坏,剿灭闽浙海匪,对他而言百利无一害,顺便还可以为自家的子侄铺路,没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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