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摸了摸鼻子,说话声音比平日里略微压低了几分:“你之前曾遭遇过一群山匪,全凭一副好口才,为自己争取了脱身的机会。”
慕流云一愣,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那次她也是在帮江州下辖的南顺县收拾一个被他们搞得乱七八糟的烂摊子,刚好就在南顺县和西泗县的交界处,回去的时候实在是累了,就想抄一条近路,给自己省点力气,没想到正好在林子里撞见了几个山匪。
慕流云那天没穿官服,还算运气不错,不然那场面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毕竟作为官府的人,她遇到山匪没个表示也不合适。
山贼那边也是一样,和官府的人撞了个正着,对方又只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司理,他们要是没有什么反应也同样说不过去。
对方是一伙人,慕流云是一个人,谁的胜算大这种事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
相比之下,穿着便服,看着就是一个瘦弱公子哥儿的慕流云,反而获得了暂时的安全。
那几个山匪看她是从南顺县往西泗县方向去的,又看她那一身衣服从布料到做工都很考究,人又生得白白嫩嫩的,立刻就把慕流云当成了西泗县富户家里头的小公子,二话不说将她捆了双手,逼问她家中情况,想要去勒索一些钱财。
慕流云知道自己寡不敌众,稳住对方,确保自己没有性命之虞才是首要的事,当即将错就错,信口编造了一套家境情况,谎称自己是喝醉了酒脑袋不清醒,与狐朋狗友打赌,才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外去的,天亮了也醒酒了,赶忙想回去,没想到就被绑在了这里。
她对几个山匪声称自己是家中一棵独苗,只要别动自己,爹娘多少赎金都愿意出,但是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怕是爹娘就只剩下恨不得鱼死网破的心思了。
山匪对她的说辞没有起什么疑心,把她丢在一旁,开始兴高采烈地讨论起要多少赎金合适,慕流云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发现这几个山匪虽然是一伙儿的,但是却各有各的心思,隐隐可见能分成两派,各自对彼此都是又暗暗不服,又偷偷防备。
这个发现让慕流云喜出望外,意识到她不用拿自己的命来赌,等山匪押着自己去西泗县讨赎金,于是动起了脑筋,时不时插上一两句嘴,乍听起来似乎是为了保住小命,所以积极讨好山匪一伙,实际上却暗搓搓地煽风点火。
在她悬着一颗心的不屑努力下,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一伙儿山匪便起了争执。
慕流云趁他们谁也不服气,都想占大头儿,没有功夫死死盯着自己的空当,一边继续苦着脸装害怕,一边偷偷在身后的树干上面磨捆着自己双手的绳子。
也是她运气好,身后的那棵树又粗又老,皮又厚又硬,没过多久,慕流云就感觉到两手一松,绳子磨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