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孙德。”那小厮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打小就在廖家……”
“我们又不吃人,你那么害怕干嘛?”慕流云笑着对他说,“别慌。”
“我、我不慌的时候,也是、是这个样子。我打、打小、小的时候就有这样、样的毛病……”孙德脸一红,把头垂得更低了。
慕流云失笑,原来这个人紧张归紧张,口急的毛病确实天生就有的。不过一般宅子里跟在主家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是长得也好,脑袋也机灵,嘴皮子利索的,能让这么一个其貌不扬又口急的家生子在内宅里面不用做粗活儿,一来说明这家生子的爹妈应该也都是家里头比较有点分量的下人,二来也是廖家人待人比较厚道的一种体现。
廖文柏的书房和卧房都在一个僻静的小偏院里面,院子不算大,中间有一个小水池,但是水池里面没有养花也没有水草,只有一个乌漆嘛黑的小假山,池子里面的水看起来也并不清亮,同样是黑漆漆的那种感觉。
“这水池……怎么这般黑?”慕流云问孙德。
孙德拘谨地回答:“那是少爷的洗、洗砚池。”
慕流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一来孙德本身口急,又紧张得不得了,这种时候让他说得多,他就会结巴得更厉害,大家都难受,莫不如点到为止。
另一方面,慕流云虽然无心去考什么进士,但好歹也是考过解试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洗砚池”是个什么名堂,只是看了看那池子,慕流云微微撇了撇嘴,没有作声。
若是说读书写字为了节省时间,顺手就用原本院中的水池洗了笔砚,那倒也没有什么话说,可是这池子距离书房还有些距离,再仔细一看,池子又是特意修成了一个大砚台般的形状,里面的假山也是特意染得墨黑墨黑,这就多少有些附庸风雅的嫌疑了。
慕流云对附庸风雅的人和事向来都懒得多看多听。
孙德引着他们到了书房门口,房门上挂着一把硕大的“铁将军”,显然是廖老爷怕有人随便进出这里,特意锁上的,这个做法让慕流云默默点了点头,觉得这廖老爷还是有些头脑的。
不过这“铁将军”现在算是把他们给拦住了,众人齐刷刷看向孙德,等着他掏出锁匙来将锁打开,谁知孙德愣愣地看着那大锁头,然后一拍脑袋,转身撒腿跑掉了。
慕流云失笑,感情这孙德手里头并没有这把锁的锁匙,这会儿是跑去讨要了。
趁着他去讨锁匙的功夫,慕流云也正好趁机看了看周围的一切。
这院子里一共就两间房,一个是面前的书房,两层的小木楼,而另一侧则是廖文柏的卧房,也是他成亲时候的新房,看起来小得多,此刻门上同样挂着一把大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