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刮了整整三天。
这一日清晨,白泽推开房门,细雪洒落,恰好碰见吴霜正要出门。
“出门呢?”白泽看向那明媚的少女,着一身淡黄衣袄,领口绣着几朵寒梅,衬得少女娇嫩的皮肤愈发白皙。
“终于舍得出门啦?”吴霜背着手,上身微微前倾,发梢系着的小巧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瞅着白泽,笑道:“正好,听说城里有一家酒馆很不错,去尝尝?”
细雪落在吴霜柔软的发梢上,看着少女明媚的笑脸,白泽微微一愣。
这丫头喝酒他是知道的。
年前问剑火神山时,她便带着白泽去忘忧阁喝过那里的琼腴酒。彼时吴霜只道会喝一点点,还声称有师爷罩着,师父管不着她。
“我可是听说,剑仙都是饮酒如喝水!像我这样立志成为剑仙的人,会喝点酒不是很平常嘛?”
昔日言语仿佛还在耳边,白泽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走。”
“听说那酒馆叫暗香盈袖,在东头那边。”吴霜絮絮叨叨地说着,“这里的人对酒馆评价极高,就是酒有点贵,你有钱吗?”
白泽听那名字,想了想,这不就是当年师父赞不绝口的“大掌柜的酒”吗?
当此时,暗香盈袖内阁。
薛道衡喝着闷酒,酒馆二掌柜横疏影就坐在那道人身旁,微微倾身斟酒,胸前的起伏轻轻搁在桌上,隆起一抹滢白。
穷冬天气,雅间烧着上好的雪银炭。熏香袅袅,那女子只着浅紫衣裙,端是风韵动人。
“真人似乎很不开心。”横疏影柔声说道。
“难得老谈终于憋出一句好诗,却要出走长城,去那关山。”薛道衡满饮杯中酒,“总归人各有志,凡事强求不得。只是想到别鹤道友只剩一尊阳神回来,老谈也要走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会无趣很多。”
横疏影微微一笑,说道:“都说真人与谈云谏交情匪浅,今日看来倒是真的了。”
“哈哈哈,是吗?”薛道衡并不否认,“有时候身边能有一个敢陪你大杀四方的人,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
“这几日城中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关山血雨,乃是大凶之兆。所谓七境契机,不过是荒原妖族布下的陷阱,挚友去往关山,你倒也放的下心吗?”横疏影问道。
“自古祸福相依,想要为人所不能为,自然要受人所不能受。”薛道衡把玩手中酒杯,说道:“他追求的是极致的道,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心呢?”
“妾身心里十分好奇,这么多年,真人愿意一直留在长城,是为什么呢?”横疏影忽然问道。
薛道衡探出宽厚的手掌,一把握住横疏影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教她为自己斟酒,咧嘴一笑,说道:“二掌柜如此人间绝色,我怎么舍得走呢?”
横疏影娇笑起来,花枝轻颤,“真人若是有意,娶亲的银子,妾身都为你准备好了。”
薛道衡哈哈一笑,说道:“大掌柜若是知晓我挖了他的墙角,怕是再也喝不到如此佳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