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便熟读诗书五经,文章练达,才华横溢。
武功上面也颇有造诣,文武双全。
如果不是他身子弱是个早夭的命格,他绝对是京城女子最梦寐以求的夫君。
要家世有家世,要品貌有品貌。
唯独有一点,他身有顽疾,活不过弱冠之年。
故而很多女孩子都打了退堂鼓,固然慕家二少爷英俊多才,可谁也不愿意年纪轻轻就做寡妇。
此番他缓缓走了进来,最令人纳罕的便是那一头银色长发,偏偏用一条墨色缎带束住。
那银发是因为十几年都用各种草药喂养着,故而头发都病变了,却出奇的美。
许是走得急了,脚下的步子微微虚晃了几分。
身边的长随忙将他的手臂扶住,就那么堪堪走了过来。
沈钰珠的心头狠狠抽了起来,眉头也紧紧拧着。
为什么会是他?
此时的画面和上一世的画面重合到了一起,那一瞬间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境中。
她仿佛又看到上一世血淋淋的一幕。
她被卢卓和沈知书设计陷害,说她借着行商的便利私自和柔然王子有牵扯。
甚至给她背负上了一个叛国的重罪。
彼时柔然和大周正是战事最酣的时候,所有人都打疯了的。
但凡是涉及到柔然的事情,圣上都会重重处罚。
她只记得自己在大理寺的死牢里被屈打成招,后来被判处了斩立决。
卢卓在圣上面前求情,将她带回到卢府亲自处决之前。
她被锁在铁笼子里,沿着街头游街。
她浑身的骨头都被打碎了去,嗓子也破了,像动物一样被装在笼子里。
她迎着无数人的诅咒和谩骂,却不能替自己冤屈辩解一分。
沿街的百姓将烂菜叶子,臭了的鸡蛋,更多的是石头。
铺天盖地地朝着她丢了过来,她有口难言,有冤难伸。
所有人都唾弃她,谩骂她。
直到一辆贵族子弟的马车行过,那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沈钰珠只看到从马车里走出来一个少年,一袭银丝暗纹素白锦袍。
满头的银色长发,侧对着她的笼子,她只能看到那位公子的侧颜。
只听他声音如玉般清润,呵斥那些看押沈钰珠的狱卒。
纵然她犯了错儿,终究是个女子,也是个人,不可羞辱到此种地步。
那些狱卒显然是忌惮那公子的身份,倒也是稍稍收敛了一些,找一块儿破布替沈钰珠遮挡住。
这才让她在临死之前挽回了一点点的颜面。
彼时那么多人,唯有那么一个人站出来仗义执言了一回,却不想竟然是慕家的二少爷。
怪不得……
上一世和这一世的虚幻渐渐分离开来,那一瞬间近乎失聪的沈钰珠,神思才渐渐收敛了回来。
慕修明走到了慕侯爷的面前刚要躬身行礼,不想慕侯爷将他的手臂扶住。
“明儿,怎么不在院子里歇着,跑出来作甚?”
慕修明忙笑道:“父亲,母亲,明儿服用大哥带回来的血参,倒是觉得好了许多。”
“经常憋闷在院子里也不妥当,如今正好儿出来透透气!”
他随后缓缓起身却是看向慕修寒和沈钰珠这边,和煦的眸色不露痕迹地染了一层寒霜。
沈钰珠顿时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