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里,观众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持枪的人!
刹那间,整个影厅沸腾了!
一次又一次声斯力竭的呼唤和呐喊,一次又一次不死心的狂奔,换来了眼前的热血一幕。
所有观众都起了鸡皮疹痞!
无数人跟在他们身后,冲向黄四郎的碉楼。
可等到张麻子等人来到调楼外,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一群鹅城里的鹅跟来了。
「高兴早了,没人帮咱们!」
观众们一头雾水。
为什么啊。
为什么冲锋到一半,他们就怕了,就又放弃了啊。
霍垣等人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部电影了,或者说,它已经在他们心中是神片了。
是啊,这世上多得是脑子一热的人。
但他们也大多会最快放弃,因为前方的路是未知的。
纵观历史,多得是人半路放弃了理念,多的是人还扭头当起了汉奸。
准有一小部分人,他们不知前路是怎么样的。
但依然选择了燃烧!
都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总要有人先化为那星星之火。
张麻子回头看了一眼,缓缓收刀入鞘。
「明白了。」
「谁赢他们帮谁。」张麻子沉声道。
他们开始冲着大门不断开枪。
这个铁门是那么的薄,铁皮好像就是一层纸那么厚。
可愣是没有人敢跟着他们一起发动总攻。
有些观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里为什么要浪费子弹一直打,只是泄愤吗?
而在枪响中,去找花姐和失踪的黄四郎的替身的老三,终于回来了。
他把花姐和黄四郎的替身都给带回来了。
花姐的解释是,黄四郎的替身跑了,她就去追。
老三的解释是,她去追,他就去堵。
普通观众都在心中困惑:「这个替身就是个唱戏的,那他一开始是怎么跑调的?」
「三哥这么厉害,追个花姐和替身,要这么多天?」
「而且花姐一看就不对劲,这个女人有问题。」
「老三前面看着也不对,他早就不忠诚了。」
但张麻子却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他现在要的,只是这个结果。
他需要这个黄四郎的替身。
其实,前面有一个细节,那就是黄四郎叫人去请支援了。
支援说三天就到。
三天一过,支援的人没来
花姐和老三这个时候就带着替身回来帮张麻子了。
几个人冲着调楼不断开枪,火力猛地要命。
「这他妈是四个人?」黄四郎都听傻了。
鹅城的那些豪绅们,听着枪响,也以为打得不可开交。
「要出人命了。」
「至少得死一个。」
全是一群看客。
但张麻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天一亮,替身就被五花大绑了。
众人把替身给抬起来。
明明一整晚都在打空枪,啥也没打到,大家都没冲进黄四郎的调楼,张麻子却大声道:「弟兄们,我们打赢了,凯旋!」
「明白吗?」他问。
「明白!」
「说一遍!」
「赢了,凯旋!」
张麻子伸出一只手,大声道:「招摇过市!跟我走!」
他们就这样抬着替身,去鹅城的街道上招摇过市
武举人化身节奏大师,高兴的大喊,带节奏道:「黄四郎被抓了,黄四郎被抓了!」
这一刻,霍垣等人都傻了。
卧槽,还能这样玩?
「假亦真时真亦假啊!」霍垣觉得这一幕太过瘾了。
这个时候,鹅城的百姓们倒是拿着枪,全跑出来了,围在一起呐喊欢呼。
霍恒只觉得张麻子的思想觉悟太高了。
这里正好对应了他前面告诉汤师爷,自己叫张牧之的那段台词。
人们不信一个麻匪叫张牧之,他们觉得麻匪就该叫张麻子,就该长满了麻子。
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我有没有麻子,不重要!
他是不是真的黄四郎,在此刻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信不信!
霍垣只觉得有一股爽劲直冲自己的天灵盖。
在激昂的背景音乐里,张麻子拿起长刀,一刀就当众砍下了替身的脑袋。
这时候,假县长变成了真县长。
因为他的身后,本来没有鹅城的人。
他现在,他的身后站满了鹅城的百姓。
可是,调堡内呢?
在调楼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幕的黄四郎,整个人都惜了。
大惊之下,他说出了那句名台词:
「糟了,糟了!我成替身了!」
替身以黄四郎的身份被斩首,那么,真的黄四郎可不就成替身了?
衬衫染血的张牧之拿着长刀,在群众的欢呼声中大喊:「去碉楼!拿回你们自己的东西!」
百姓们这时候跟疯了一样,拿着枪冲向碉楼。
武举人更是打起了头阵。
先前那一扇没人敢来进攻的铁门,这时候真的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武举人直接拿身体就撞破了它!
太讽刺了,这一幕实在是太讽刺了。
胡千本来是拿枪来守卫调楼的,一看情况不对,还想混进队伍里,装作内应,还高喊了一声:「跟我来!」
武举人怜着替身的人头,上去就播了他一下,把他打晕,去你妈的!
所有观众只觉得这一幕又震撼,又滑稽。
但偏偏……又是那么现实!
至此为止,霍恒等人觉得这部电影的深度已经彻底展现了,格局已经够大了。
但是,真的这就够大了吗?
不够,远远不够。
只见大家冲进调堡,搬空里面的一切。
真的黄四郎也被抓住了,被当做替身欺负呢。
张牧之把黄四郎带到一边坐下,二人开始聊天。
黄四郎吸了口烟,问他:「下一步什么打算?留在鹅城,代替我?」
「我不是家禽。」张牧之吸了口烟道。
都说屠龙勇士终成恶龙。
当勇者屠杀了巨龙,看着巨龙龙窟内的财宝,坐在上面,身上慢慢就长出了龙鳞。
但很明显,张牧之没有这个打算。
大家都在分享胜利的喜悦时,伟大的领袖往往在思考未来的方向。
黄四郎扔掉烟头,道:「钱归了你,我认了,为什么要散给他们?」
「黄老爷,我问你个问题。」张牧之扭头对他道。
「说。」
「你说是钱对我重要,还是你对我重要?」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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