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的握住李庆华的手，说什么都不松开。
“白阿姨，你……”李庆华想要劝劝患者。
可是四目相对，李庆华从患者的眼眸中看到求生的光。
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本来患者已经因为呼吸功能衰竭导致大脑乏氧，处于濒死状态。可是在握住李庆华手的一瞬间，她好像预知了自己的结局，拼命抓住李庆华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李庆华的心抖了一下。
“我……我……救……”患者想要说什么，但只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就已经没有力气，只能拼尽全力抓住李庆华的手。
只是她的力气越来越小，手非但没有死死握住，反而渐渐松开。
李庆华知道患者的寿命绝对不超过24小时。
那怎么办。
自己也没办法。
“李主任。”周从文在李庆华身后轻轻喊了一声。
“嗯，从文，有事么？”
周从文没说话，而是眯着眼睛看着患者。
李庆华有些诧异，他和患者家属说了一声，转身拍了拍周从文的肩膀，回到主任办公室。
“从文，你不会想做手术吧。”李庆华进门后问道。
“手术不做的话最多只能熬24小时。”周从文很冷漠的陈述了一个事实。
“唉。”李庆华叹了口气。
大家都知道，可患者有手术禁忌症，不能进行手术治疗。
怕是麻醉这关都熬不过去，然后就死在手术台上。
“外科肺减容手术禁忌证是相对的，现在临床还没有较统一的标准。”周从文看着李庆华说道，“反正也是死，你要是觉得能抗住一起医疗纠纷，咱们可以试一试。”
“……”李庆华怔了一下。
周从文这话说的，好像是自己非要做手术一样。
可是自己完全不想做手术，患者的情况不允许。
工作这么多年，见过多少医生束手无策的时刻？李庆华已经不记得了，但他很明白医生不是神，不能包治百病。
刚要说明自己的态度，李庆华感觉自己的手一紧，仿佛患者拼尽全力抓住自己的手似的。
他下意识抬起手，手上隐约还能看见患者留下的指印。
那是刚刚患者用最后所有力气握住自己的手留下来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在自己手上留下痕迹。
她到底有多难受？
她到底有多不愿意死？
李庆华不知道。
一想到刚刚的情况，李庆华心里特别不好受。
如果是从前，百般无奈只能忍下来。可是现在……胸腔镜做肺减容手术的话……似乎有可行性。
周从文像是读懂了李庆华的心思，他沉声说道，“梅奥诊所有一项相关的统计数据。”
“胸腔镜手术治疗消失肺综合征手术耗时50.6±12.3分钟，术后胸腔引流管留置时间为12.4±4.8天，术后住院时间13.8±5.6天。”
“死亡率呢？”
“3.2%。”周从文给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从文，你觉得麻醉能过关么？”李庆华问道。
“我不知道。”周从文实话实说，“但主要问题不在于患者，而在患者家属身上。他们的态度很奇怪，我感觉背后有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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