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用?
如果不是被姑姑的朋友,一位伯爵夫人推荐给了一位亲王做秘书,他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年幼的皇帝,并被选为侍读。
在这个一切都在按流程推进的清晨,科维希克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他对迄今为止的人生非常满意,遗憾只有一点,也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一点——他永远也不可能像他的兄弟们那样,凭借武艺得到父亲的肯定了。老席勒自己直到晚年还保持着格斗习惯,他喜欢哪个孩子,便会让哪个孩子来陪自己摔跤。科维希克争取过几次机会,然而每一次都被年迈的父亲揍得屁滚尿流。
老席勒不喜欢他,甚至吝啬于给他一笔固定的生活补贴。生前他就非常看不上科维希克的身手,几次当众嘲笑他脱了衣服就是一只「不知从哪只母鸡***里钻出来的小
鸡仔」,死后也没想着要给他留什么财产,如果不是那场登报断绝父子关系的风波,科维希克知道,自己休想从父亲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直到老席勒去世前不久,科维希克还在学习摔跤与剑术——他憎恨这个老男人,但又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他的承认……只是现在这些技艺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先生。」科维希克的贴身侍从推门而入,「希娜小姐来信。」
「写的什么。」
侍从取来裁纸刀,动作干脆地打开了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七页纸,正反面都写了字。
侍从先是认真读了第一页,然后飞快地往后翻:「……全是咒骂。」
科维希克笑了一声:「不用管。」
……
市区的家,希娜偷偷推开克洛伊的门——病中的克洛伊哭了一整晚,闹了一整晚,现在刚刚入眠。
昨天半夜,爸爸嫌克洛伊太吵闹,凌晨两点开车去了另一处住所,妈妈也不得不跟着一起走——好像是因为今天的哪个庄园里又有个什么活动,她必须一直待在爸爸身边。
希娜轻手轻脚地走到妹妹床边,守夜的仆人坐在那里,一见希娜便站起了身。
「你出去吧。」希娜说,「我来看一会儿。」
仆人走后,房间变得非常安静。
淡蓝色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投进房间,希娜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的一角,躺在了克洛伊的旁边。
借着熹微的晨光,希娜望着妹妹的脸。小时候她们经常这样睡在一起,有时是在她的房间,有时是在克洛伊的。她们形影不离,克洛伊总是跟在她后面喊「姐姐姐姐」。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和克洛伊势同水火,每当她看向这张脸,她们彼此的目光就只剩下了刻毒和轻蔑。好像不先向对方表达出恶意,就是输了一场大仗。
希娜垂下目光。
虽然她说不清楚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这一切从何处开始。
如果父亲能爱她多一些,或许她就能恨克洛伊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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