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算好的,因为你至少还能读到她们的故事,不像阿蕾克托的十一个姐姐,属于她们的故事已经被抹去了……你只能在黛赫和阿蕾克托的背景里了解到她们的姓名和一点无关紧要的生平。
“她们在哪片土地上战斗过?她们为哪些信念流过血?她们曾为什么而感到过喜悦、哀愁或是懊悔?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因为当我们读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成了虚溟之海上的游魂……终日以袭击船只为乐。
“神话是故事,新闻报道也一样,你如何建构你的故事,故事里的秩序就会向现实延伸……”斯黛拉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望着前方的道路,“厄拜治下的十二区再不会有阿蕾克托,但我的笔下会有。”
一时间,司雷百感交集。在下一个红灯路口,司雷忽然开口:“……你这样是不是严重违背了新闻写作的原则?”
斯黛拉笑了一声,“在拷问是否遵循了某样原则之前,我觉得我们至少得先看看这个原则是由谁制定、由谁裁决、以及在实际操作中又是怎样被执行的……而且我不是早就声明过了吗?
“我写的每一个字,都纯属虚构。”
……
入夜,帕兰再次到访。
她为索菲和恩黛带去了价格不菲的甜点,在温柔地为索菲擦去眼泪并耐心劝慰以后,她包起剩下的一块蛋糕,“优莱卡呢?”
“在露台吧?”恩黛回答。
“我去看看她,”帕兰看了看表,“之后我也得走了。”
“你赶时间吗?我可以帮你把蛋糕送过去。”
帕兰提起蛋糕,“谢谢,我还是去和她打个招呼吧,来都来了。”
“露台在二楼,从楼梯口直走再右转——”
“我知道,亲爱的,”帕兰笑出了声,“我在这儿住过好几天呢。”
她从容上楼,再一次在露台的躺椅上看见了躺平的赫斯塔,天已经黑了,但赫斯塔仍然戴着眼罩,显然是从下午一直睡到了现在。
帕兰走近,轻咳了一声。
赫斯塔睡眼惺忪地把眼罩推上额头,“……哦,你来了。”
“来吧,吃点东西。”帕兰的目光扫过赫斯塔的身体,“……你在发烧?”
“伤口在发炎。”赫斯塔低声道,“晚上会稍微严重一点,但是不要紧。”
“我建议你考虑终止计划。”
赫斯塔的表情没有变化,她半睁着眼睛,“原因?”
“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适合高精度作战,”帕兰轻声道,“你的目标不仅仅是避免在行动时被捉住,但凡身份败露,就会招来严重的后果。”
“嗯。”
“我必须要提醒你一点,”帕兰温声道,“如果你真的暴露了,我会对你采取一些必要措施——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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