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兰一见俩孩子身上都有鞋印,忍不住咕哝着道:“怎么把黑蛋也打了?”连忙拉着俩孩子到外头一阵好洗。
吴涛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黑蛋护着小江,遭受的池鱼之殃罢了。
花婶不仅没觉着什么,反而开解张惠兰道:“大姐,没事,男孩子皮实,打几下没什么。”
可不是么?转眼没过多久,俩孩子便欢天喜地地塞了满嘴的饭菜,那状况看起来,半点影响都没有。
一大家子的晚饭刚吃到一半,大黑的叫声便响了起来。
张惠兰出去没多大一会,便和来人熟捻地寒暄起来。
不多时,一大群人出现在院子里,吴炳华一看就知道是找自己的。
事实上,自打他带着工程队从金陵回来。几乎每晚都有人提着礼物上门,而且一直持续到晚上十来点钟,那盛况空前的,连村书记家里都不遑多让。
俩口子这饭反正是吃不成了。
花婶麻溜地盛出一部分,放到锅里去温着。
施光耀正化悲愤为饭量,那大饱口福的劲头,拦都拦不住。吴涛夹在俩孩子和施光耀中间,不知不觉便吃饱了。
反倒是老爷子吴瑞春没吃多少,很快便叹然一声,起身出去了。
吴涛和花婶交换个眼神,差不多都看出来,老爷子这是有些吃味了。
以往家里头来的客人,大都是看望他而来。彼时提起老爷子的名讳,十里八乡的有头有脸人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今江山代有才人出的,自家儿子搞了几个建筑项目,便成为十里八乡的财神了。
这世道真的是变了!
老爷子吃完饭,站在葡萄园里,吹着初春的冷风,背影是说不出来的萧索落寞。
吴涛看在眼里,也是无法言说。眼瞅着小江和黑蛋吃完饭,又要出去疯玩,当即叫住俩孩子道:“给你们一个任务,十分钟之内去把二爷爷叫来!”
“遵命,皇兄!”
“得令,主公!”
俩孩子这花样一个比一个秀逗,这是明显刚从古典热剧中学来的。
不多时,二爷爷吴壮春颤巍巍地来了,手里头多了条拐棍,急促的步伐,顿时变成小碎步了。
“怎么地,哥,有什么想不开地?”
“谁让你来的?”老爷子虽然搭了腔,话里话外却仍是不领情。
二爷爷说话间,灰白的山羊胡子都跟着颤抖,“还不是小辈的不放心,特地把我叫来的?依我说,你听我的劝,别想太多……”
瞧着俩老人有如石钟兀立不动的背影,吴涛顿时觉得愈发感慨了。
不知何时,施光耀来到他身边,悠悠地道:“表弟,你这才一年,就做到如此成就,明年打算怎么玩?”
吴涛眉毛一挑,“开拓国际市场呗!不如咱俩比比,谁先让自己的产品走向世界?”
施光耀不由一缩脖子,“别想忽悠我,白酒这种东西,老外根本不喝!”
“据我所知,北江不是还有个啤酒厂么?白酒老外不喝,可是啤酒他们喝呀,而且喝的比咱们更猛!”
施光耀闻言,俩眼一亮!
没错,小时候,老舅张忠平酒瘾犯的时候,经常让吴涛去打些散装的啤酒来过过瘾。吴涛很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只要两毛钱就能打上满满一酒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