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走到近处,我们都要看走眼了!越亭、奇虎,我们即刻分头赶往大营通禀此事。这两天过去的伪楚骑兵,应该都是赤扈人所扮,他们有可能会对小雀岗北岸的营地发动强袭——”
暮色深重,骑兵驰入营栅之中。
大部分赤扈骑兵还是适应不了河淮炎热的夏季。
即便此时都已经快入秋了,天气转凉,远没有盛署时那么酷热,但穿着南朝厚重的铠甲、兵服,身体叫汗渍浸透了一层又一层,浑身的不自在。
一路行来,还忍耐着,等进入营帐,一个个跳下马来,就迫不及待要将袍甲解开。
摩黎忽翻身下马,眼神严厉的朝身后扫去,制止身后兵卒将袍甲解开,看到岳海楼、仲长卿从大帐走出来,没有严厉的训斥什么,便朝大帐方向走去。
倘若徐怀在黑石沟看到这一幕,也会大吃一惊。
伪楚军在黑石沟公开加秘密调动的,仅三千多兵马,约占汴西南楚军总兵力的二十分之一,但岳海楼作为汴西南楚军主帅、赤扈副万户、实际担当汴西南楚军监军的摩黎忽与大将仲长卿竟然都已秘密抵达黑石沟。
“楚山在小雀岗到底在搞什么鬼?”摩黎忽低声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1岳海楼将摩黎忽迎进大帐,说道,“但自徐怀接替刘衍,同时兼领淮上东西两翼防卫之后,其往舞阳方向集结这么大规模的兵马,一定有大蹊跷1
刘衍其部南调建邺,舞阳、叶县等地划入楚山行营,以及徐怀将行辕迁入叶县,这都不是什么秘密——襄阳那边有什么诏函令谕,也必然是要跟徐怀作为楚山行营兵马都总管的行辕联系。
徐怀亲自叶县坐镇之后,舞阳方向,楚山大将殷鹏除了率部镇守舞阳城外,还在舞阳东北滍水-汝水两岸建造前哨营垒,驻以百余兵卒,监视舞阳以东、襄城以东的动静,在岳海楼的眼里,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异常。
从郑怀忠其部撤离平陆,退守黄河南岸之后,曾与郑怀忠共事多年、对其秉性极为熟悉的岳海楼,绝不难猜到郑怀忠这是要放弃河洛。
而从刘衍其部南调建邺,徐怀以楚山行营兼领淮上东西两翼防务等事结合到一起,岳海楼也不难猜到建继帝有可能要将新都从襄阳迁往建邺。
而只要郑怀忠弃守河洛,到时候无论是萧干或曹师雄奉命坐镇河洛,除了清剿河洛残军之外,接下来最为重要的任务,就是从伏牛山与嵩山之间的通道西出汝州,从西面进攻淮上。
换作以往,岳海楼想着曹师雄或萧干,入冬之后有可能从汝州西出进攻叶县、舞阳,他不会想着凑过来插一脚。
问题是今年春后,楚山于铁幕山以南、石门岭以东围出十数里方圆的大湖,高悬明溪河两岸之上,陈州兵马入冬后直接进攻楚山、青衣岭、石门岭一线已无可能,难道要从淮川渡过淮河,夺光山、潢川等地之后,再对罗山、信阳发动攻势?
从楚山在东翼的部署,确有放弃光山、潢川之意,楚山必要时甚至有可能放弃罗山,而退守在九里关外侧新筑的城池及信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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