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安排人盯着秦宅,我再亲自走一趟,看有没有风吹草动是我们错过了!”周景蹙着眉头说道。
将秦之惠劫持出来,安排人盯住秦宅是常规操作,但盯守人员要是不足够警惕,或者经验不足,不仅有可能会错过很多蛛丝马迹,甚至还有可能暴露自己。
“你再安排两人过去就行!”虽说秦之惠的表现有一些疑点,但徐怀没有让周景亲自赶过去。
经过匪乱、二次北征伐燕,楚山可以说是奠定了一定的基础,有一批能独立负责中小规模战斗的武将,但在情报搜集、分析等辅佐方面,还是严重缺人的。
徐怀这次潜来汴梁,徐武碛、徐心庵等人都跟了过来,行动力都非常强,但他们对汴梁都不够了解,就没有办法在汴梁城里独立带队行动。
行动力强且对汴梁有相当程度了解的,却只有周景一人值得他们绝对信任。
朱承钧虽然以前曾多年在汴梁贩马,三教九流都熟悉,徐怀这次也特意将他、杜武以及曾在汴梁厮混过多年的燕小乙等人都带上,但赤扈人南侵以来,汴梁内部短时间内发生的变化是极其深刻而巨大。
没有十天半个月的适应,去熟悉新的变化与情况,朱承钧、杜武、燕小乙他们也无法独立的去指挥一次行动;他们更多是带领小组人马参与行动。
不管秦之惠身上有多少疑点,徐怀都不会轻易叫周景为具体而繁琐的事务牵扯住主要精力。
徐怀问朱沆:“朱沆郎君,你对这个秦之惠了解多少,王番郎君那边对秦之惠会否有更深的了解?”秦之惠虽然在朝中算不上显赫,但鸿胪寺礼宾院作为招应燕使(契丹使者)指定机构,在两次北征伐燕之前,赤扈几次遣使秘密抵达汴梁,也都由鸿胪寺礼宾院负责安排,秦之惠这几年都是鸿胪寺礼宾院丞,绝不能算完全无足轻重的存在。
王番经历艰险从赤扈返回汴梁,曾在汴梁与当时秘使汴梁的赤扈使者见过几面,这些见面鸿胪寺都有官员全程陪同,并将所有的交谈内容都记录下来存档,也与秦之惠见过几面。
也是王番建议从秦之惠等鸿胪寺官员追查风报信之事,但王番这两天一直留在宅中,徐怀、朱沆又尽可能避免与王番接触,这两天就没有交换什么消息,之前也没有想到秦之惠身上有多少东西可挖。
“王番可能知道更多一些,我也就在大朝会或大节赐宴时远远见过秦之惠,并无什么接触,偶尔茶余饭后有听人谈及此人。”朱沆检索过往的记忆,微微蹙着眉头,说道。
“京中对秦之惠有什么传闻?”徐怀问道。
朱沆说道:“秦之惠乃是熙成六年的进士,虽说没有名列一甲,但作为二甲头名,资历也是够硬,但十数年如一日在鸿胪寺任职,也是少见。我还听说秦之惠这人擅诸种蕃语——虽说鸿胪寺招商应诸蕃使臣有通译相陪,但院丞、主簿等官员能通晓蕃语也极是便利,这或许是他长期留在鸿胪寺任事的主要原因。要不要派人去找王番细问,说不定知道更多?”
“不用,”徐怀摇了摇头。
他们之前故意在青叶巷口打草惊蛇,现在又劫下缨云郡主,难保开封府不会怀疑到王禀那边,他们此时派人去找王番,有可能那里有他们错过的线索,但更多的可能是他们留下更多的蛛丝马迹。
这是他们现在要刻意避免的。
“许浚那边要怎么办?”周景问道。
“先进行前期准备,但需要更隐蔽、更布置需要周密,”徐怀说道,“我们还有时间,即便秦家、钱家发现秦之惠、钱程远失踪报官,开封府也不会很快就联想到刺杀之事上——大家都先休息一下,等过了今天看有没有新的发现,才做下一步的打算——秦之惠关押起来,不要跟他谈,让他心性先浮一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