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他们倘若还想着密谋行刺蔡铤,为当年的旧事报仇雪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次北征伐燕一旦遭受重挫,蔡铤大概率会失势;到时候他们即便真要杀蔡铤,也不需要费那么大的心机。
风云激荡,天地变色在即,徐怀又怎么能叫徐武碛冒不必要的凶险,继续潜伏在董成身边?
甚至蔡铤身边的人,籍此怀疑到他的身世,徐怀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大问题。
当然,当世信函传递有太多的意外,而此时蔡铤一系势力犹权倾朝野,徐怀只能安排信得过的人,亲自找到徐武碛传口信。
而苏老常、徐武坤那边也会即刻派人去送信,将铸锋山庄的人手都主要转移到岢岚城来,这边有苏老常主持,周景暂时离开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么说就行?”
周景虽然内心波澜动荡,但听到这事竟然跟刺杀蔡铤有关,而当前的形势又令徐怀决定需要即刻停止相关计划,他也知道耽搁不得。
不过,要没有信物跟信函,周景担心找到徐武碛不足以取信于他。
“足够了!”徐怀说道,“这些年你们都没能看透武碛叔的真面目,你将这边的情况说清楚,武碛叔便能分辨真假,无需其他信物。”
“行,我这边交待一下就动身。”周景说道。
“你们多带几匹马走,只要人能扛住,不要恤马力!”徐怀说道。
从这里前往泌阳有三千多里地,要是照往常御马而行,往返走两个月都算快的,但两个月后两路伐燕兵马应该都已经进入契丹境内了,谁知道到时候形势会恶化到哪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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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匆忙间将这边的事交待好,带两人牵马南下之前,又过来跟徐怀言语了一声。
送走周景,徐怀便去王番、朱沆那边的院子里,看有什么事还需要他们帮着张罗。
铺院占地很大,前后宅都临街靠巷;跨院之间也都有门户,落锁将东侧靠着南裕巷的三跨院子隔出去,用作王番、朱沆的居所,便能与铺院这边互不干扰。
徐怀与柳琼儿走过来,却见十数扈从簇拥一辆雕饰华丽的马车停在南裕巷里,朱沆身边的管事朱富正迎着一名中年官员、一名青年往里走去。
“徐都将、柳姑娘,荀郎君乃岚州录事参军,也是我家老大人生前的门生;这位是荀郎君的公子荀庭衡!”朱富身为朱沆父子的腹心,知道徐怀他们甚得王禀相公的重视,当下也是停住脚步,给他们介绍岚州录事参军荀延年及其子荀廷衡。
录事参军,位列诸州曹长吏之首,看似品轶不高,但在岚州士臣里也算是屈指可数的人物。
今日王禀赶去州衙与王番父子相见,葛伯奕、郭仲熊有向王禀介绍荀延年等官员,徐怀当时也在正场,只是没想到荀延年跟朱家有这层关系。
“徐都将,朱老相公在世时,曾悉心教授荀某经义律法,荀某迄今感怀良深,难以忘怀。”荀延年揖礼道。
粮谷一事差点叫整个岚州炸窝,荀延年当然早就知道徐怀这么一个莽货存在。
不过,不管他心里再怎么瞧不起这个莽货,他此时都知道,王禀起复在即,在桐柏山对王禀、王萱有救护之恩、这段时间又为王禀倚为腹心在岚州掀风搅雨的徐怀等人,分量实要比寻常意义上的宰相门人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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