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涧河以东,有四五条土路往桐柏山深处延伸,还有渡口通往淮水以北的北岭诸山,但从鹰子嘴往西一路平坡,有百余贼骑滞留鹰子嘴不去,这意味着淮源东面的通道被切断,没有人再敢随便出没。
犹豫着没有撤出的民众,即便不途经鹰子嘴,此时也不敢再离开。
徐怀拉住出了一身汗的骏马,昂首看着在夕阳照耀下似蒙着一层金黄色光泽的鹰子嘴崖。
鹰子嘴崖西首有三四户人家散居山坳里,这时候那里已为潘成虎所部占据,住户也没能逃出来,当然也没有被杀害,而是正被驱使着拿着斧锯砍伐树木,拿骡马拖到鹰子嘴前,看情形潘成虎是要拒马等路障将鹰子嘴的豁口塞住。
“徐爷,咱们是不是能回去了?”从昨夜就极力讨好、午后还讨了个帮徐怀牵马的郑屠,有些担忧的说道。
潘成虎所部不会因为徐怀过来,就全部出动。
真要那样的话,徐怀一个人就能骚扰得他们鸡犬不宁,但他们也不可能对徐怀抵近侦察视而不理。
当即也有二三十余贼驱马过来,在百余丈外的草坡散开阵列,随时有可能抄掠过来。
郑屠户平时也就在街市耍横,哪里见过这阵势,要说不怕,那纯粹是骗他已经死了好些年的老娘。
“没事,我这马跑得快!”徐怀浑不以为意的说道。
“可是我跟陈贵跑不快啊!”郑屠户都要哭出来,徐怀与殷鹏是各骑一马,但他与陈贵却是走过来的,他们得吃多少奶,才能赶在贼骑追上之前,逃入五六里外的街市。
“夺魂枪潘成虎曾被我杀得屁滚尿流,你现在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断然不敢追出来的。你要不信,你们喊话问他们是不是见着小爷,腿脚子都开始在打哆嗦,直想往婆娘裤裆里缩!”徐怀说道。
郑屠户心想脑筋有病,他们四人才会去挑衅数倍于已的强贼。
“时辰不早,我们已确知这伙贼人的动静,也应该回去跟邓郎君禀报了!”殷鹏心里也直打鼓,抓住缰绳劝徐怀不要太浪,“为防贼人持弓箭袭扰过来,你带着郑屠户、陈贵先走,我压后一些再走。”
“今日没能摘得贼人头颅换赏钱,我倒想他们敢追上来!”徐怀将长弓横在身前,笑道。
潘成虎率三四十名残寇投靠虎头寨后,虽然补充了不少人手,但主要是刚入伙的新寇。
特别是眼前二十余骑,面皆菜色,跨下的马匹都是普通牲畜,所背都是三五十步内才稍具威胁的猎弓,长刀也仅是薄薄的铁片。
这些人摆明了是潘成虎想引他入彀的诱饵而已。
要是没有潘成虎等顽寇在后面的山坳里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边,徐怀绝对有把握放风筝,将这二十余骑新寇一一放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