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借这次防线调整,神武军将卒家小也都从南阳府迁入新的驻区,这才是楚山最乐意见到的情形。
当然,楚山还是不宜直接卷入这漩涡中去……
…………
…………
徐怀洗漱过吃了些早食。
不知道建继帝醉酒醒来会不会召他进宫,徐怀只能在新宅这边等候,让郑屠安排人手带着诸将卒到城里游逛;这么多人不能白跑一趟建邺。
在建邺城里,他身边也不需要太多的侍卫人手。
日上三竿时,宫里来人召徐怀进宫陪同建继帝用午膳。
徐怀这次没有让韩圭、郑屠陪同,就带着两名侍卫进宫——陪同人员进宫后也只能在指定的区域干等,不能随便凑到建继帝身边去。
得知陛下宿醉刚醒,徐怀就安步当车,跟着传诏宫宦走出集英巷,往皇宫步行而去。
进宫门时,听着身后传来辚辚车辙声,徐怀停下脚步,转头见十数甲骑簇拥两辆马车而来:一辆马车坐着数名宫宦、侍女,一辆马车悬挂纱幔,透过轻薄的纱帘,隐约看到一位身姿窈窕的玉人坐在车里。
徐怀退到一旁,让车马先行。
悬挂纱幔的马车经过跟前时,停了下来,纱帘揭开来,露出一张柔媚清丽、宛如白璧的脸蛋来,却是缨云公主这时候乘车进宫。
“徐怀见过公主殿下。”徐怀揖礼道。
“这大热天的,父皇召见徐侯,怎么也不安排车马啊?”缨云倾过身子,娇靥含笑,跟徐怀问安。
“第一次来建邺,安步当车,要比走马观花好。”徐怀笑道。
“那缨云也来陪徐侯安步当车!”缨云走下马车,示意侍卫都回府邸,仅由几名宫宦、侍女陪着进宫,与徐怀并肩往垂拱殿走去。
宫门进去,树荫浓密,热辣的骄阳从枝叶缝隙间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微风徐来,不觉半点躁热。
昨日大宴,缨云公主虽然坐于徐怀身侧,都没有说上几句话,这会儿却颇为健谈,好奇的问道:
“徐怀昨日是路途太过劳累,还是江南之酒太过寡淡,都没有多饮几杯啊?是徐侯平日策马扬鞭驰骋沙场,更喜欢喝烈酒?只是父皇身子病弱,近来又变得嗜酒,宫里都不敢备有烈酒任他撒欢——即便如此,父皇昨日看到徐侯,还是太忘乎所以,又喝多了!午时父皇要是留徐侯用膳,徐侯可不能灌我父皇……”
“徐怀不善饮,殿下放心。”徐怀笑道。
“午膳时,我就守在一旁,徐侯要是不守承诺,缨云可是要站出来阻挡的哦。”缨云说道。
建继帝到建邺之后,就不管朝臣劝谏,坚持留缨云公主在身边协助批阅奏章、拟写令旨,胡楷、朱沆在信函里都说缨云公主很快就对朝中规制了如指掌,罕有错漏,仿佛女舍人,徐怀还以为她在这样的环境早早成熟起来,却不想叽叽喳喳说起话来,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