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然而赵念泽却还像个没事人一般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掌,不过片刻,一个血肉模糊,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子便被两名侍卫一路拖进了凤宸宫的大殿之内。
那人浑身都散发着血肉的腥臭之气,头发蓬如蒿草更是遮挡住了他大半个脸颊,那张沉如死水的双眼更是透不进一丝光。
这般狼狈且恐怖的状态落入人眼,只惹得满室心惊,秋婉见状更是仿佛不忍卒睹一般垂下眼睑去。
侍卫们在将朱鹮拖到人前时,便将其丢在了地上。
浑身都饱受过刑具催折的朱鹮只如一条死鱼一般躺在蓝色的织锦羊绒地毯上。
赵念泽只抬脚点了一下朱鹮的身子,那朱鹮也只是缓缓的抬头看了赵念泽一眼。
“毓秀宫的大宫女是不是你杀的?”赵念泽冷冷问道。
那朱鹮微微撂了撂眼皮。
他一张口,人们才发现他的牙齿早都被人拔光了,那原本可以让他少受一些罪的毒药自然也早早便从他的牙齿里被取走了。
故而此刻他才会被以这种饱受催折的模样出现在人前。
“是。”他言简意赅的木然道。
“背后指使你之人到底是谁?”赵念泽继续问道。
朱鹮转了转那颗混浊且漆黑的眼珠,只无神的看了一眼上首的敏皇后。
作为一名死士,他们的忠诚度原本应该是极高的,实在承受不住,他还可以用自杀这种方式来保持忠诚。
只可惜他被
抓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被卸去了藏在牙床里的那颗毒药。
故而后来被拖进诏狱受刑之时,他已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几乎那些酷吏的手段他只全数都尝了一遍。而且他纵然想寻死也是无法选择的,那酷吏似乎深谙折磨他人之道,也深深懂得如何催折他人的信念与志气。
这朱鹮虽然是死士,受痛能力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但在那酷吏手里走一遭也不过就是比旁人更耐折磨几分。
但天底下又有几人能抵过这样残酷的折磨呢?如今的他只希望能求速死。
至于别的什么信念忠诚倒都被抛之于脑后了。
秋婉自然也看出了朱鹮的动摇,此时若是朱鹮指认敏皇后,那此事便无任何转寰余地。
说到底做了蠢事的人是自己,她不能连累到敏皇后才是。
故而在朱鹮刚欲张口之时,一旁原本只是站在敏皇后身后的秋婉却是突然抽出旁边那人的长刃随后朝朱鹮的后背狠狠刺去。
像是怕一击不够毙命,她只又狠狠刺了好几刀。
等到人们从震惊中回神之时,那朱鹮已经彻底咽了气。
敏皇后惊声道“秋婉你这是做什么?”
便是一旁的侍卫也朝秋婉围堵了过来。
然而秋婉在将那朱鹮杀了之后,只又用那柄滴血的利刃横在了自己的脖子前。
她深深知道,今日的兴师问罪,若是凤宸宫不见一丝血光,今日之事怕是多半不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