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不留情面,他自然是拼尽一身力气也要拉着对方来这蝼蚁地狱里走一遭。
故而当他重新看向邕帝时,他的视线已无比坚定。
他伸手遥遥一指,被指控的人便是脸色煞白。
“你指着本宫做什么?本宫可不认识你。”张贵妃高声厉斥道。
她的声音本就尖细,此时提高声调更是刺的人耳朵生疼。
秋婉见着她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唇边不禁勾起一丝讥讽,她没想到张贵妃居然也有阴沟里翻船的一日。
而敏皇后在短暂错愕之后,不免转头多看了一眼与赵念泽一道前来,据说是发现了此事蹊跷的姜念娇。
那姑娘此时倒是安静,也不多嘴,只静静观着事态后续发展,眼里毫无波澜,倒像是早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上首的邕帝在短暂错愕过后,他先是斥了张贵妃一句聒噪。
随后又冷冷俯视着下首的张仪良,此刻那种如一张无形罗网的压迫感再次袭向跪在地上的张仪良。
“朕让你指认背后之人,不是让你在这信口开河!”
“卑职没有信口开河,卑职虽然一直负责凤宸宫的安危,然而卑职私底下却一直在为五皇子效命。”
听到张仪良这话,毓贤妃更是面上苍白,失声尖叫道“陛下,他简直是满嘴胡话!您可千万不能信了他的话。”
随后毓贤妃更是将目光直接转向敏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妾与你无冤无仇,你自己犯下的过错,推给臣妾不够,为何还要推给臣妾的孩子,臣妾与睿安便这么入不得你眼吗?”
纵然敏皇后并不想与这两面三刀之人多言,但对方的脏水已经往她身上泼了,她便也不能再沉默“不是本宫与你过不去,是你自己与自己过不去。”
“够了,你们谁若再多言一句,朕便命人将你们请出去!”邕帝的这声低喝,终于让争吵再次止歇。
邕帝继续道“你空口白牙几句话,便想让朕信你,你是觉得朕是傻的不成?”
张仪良知道邕帝是有心护着张贵妃的,此时自己若没有确凿证据,确实拉不下张贵妃。
可他如今既然敢站出来说,自然便是有所准备的。
他缓缓道“卑职与五殿下的往来是从去年三月开始的,三月卑职误入寰涵殿,被五皇子以卑职前途性命相挟,卑职为求自保便答应了与五皇子合作。”
“此后卑职常年往来于凤宸宫与寰涵殿,去年四月十七号,五皇子命卑职偷听皇后娘娘与其兄长对话,卑职没能做到,这是他在卑职胳膊上刻下的第一道疤……”
说完所有他曾失败的行动,他撸起了自己的衣袖。
他的胳膊上交错着各种伤疤。
在暗卫营里,除了早年训练受过体罚,成年之后,便再也没有人体罚过他。在凤宸宫里,他也没有被凤宸宫抓到过什么把柄。
这些新旧交替的疤痕,出现在他身上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而他刚刚数出来失败的二十七件事,正对应着胳膊上的二十七道新旧交替的疤痕。
屋里众人对于赵睿安喜欢虐待下人之事,一直有所耳闻。此时与这人结合起来,事情倒是显得有些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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