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大家伙儿感伤之时,高明嵩却道了一句「诸位何必如此感伤,人祸之下,未必不曾留下扭转一切的天命,今日你我留存于这世间,何尝不是老天留下的一丝生机呢?」
在高明嵩说这话时,张泽只也跟着道「是啊,我命由我不由天,说不定咱们到了京城便能将古月岛那伙恶人绳之以法呢。」Z.
说这话时,他只如变戏法一般变出了一包牛肉,一包花生米,甚至他还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了一坛好酒。
见大家谈兴正浓,他便干脆给在坐的众人斟起了美酒。
听到张泽这话,一位老人只笑着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我们已是行将就木的年纪,蚍蜉之身如何能撼动大树?」
张泽闻言,只将一颗花生豆抛
入嘴里,他似是苦恼,又似是随口一说「那倒也是,那要不你们留在这村子里?等咱们报了大仇再来找你们?」
听到张泽这话,那老人没有说话,这样的日子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死了的人固然悲惨,可活着的人尚且贪生。
高明嵩好像也懂了老人们的意思,故而他不再鼓励劝慰,他只道了一句「诸位叔伯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诸位叔伯想要留在这里,我与母亲说上一声便好了。」
听到这话,场中还是一片沉默,毕竟这样的选择,于道义是有所亏损的。
而陈猎户却是明显有些不能接受众人的选择的,他看向这些长辈「叔伯们当真想留在这里?」
回答他的还是只有沉默,虽然陈猎户的心凉了又凉「叔伯们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愿你们安好。」
说完这话,陈猎户便起了身,似乎不愿与众人多说一句话。
然而就在众人不吭声的时候,一直不言不语的孙叔却是突然站了起来,他顿了顿手中木头制作的拐杖,沉闷的声音在这内室响起,竟犹如敲在心上的响钟。
「谁说我们要留在这儿,我们自然是要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们的命可是村里死去的人用性命保下的,纵然是拼散这身老骨头!咱们也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不然他日泉下相见,你们有何面目再与他们叙旧?」
说完这话,孙叔又恨恨的看向这些不吭声的老家伙们,他高声道「你们真是一群老糊涂啊,如今竟是老眼昏花了不成,所以反认他乡做故乡?」
被孙叔这样一通训斥,其他人不再吭声,也有人似乎幡然醒悟。
「老孙,你说的对啊,咱们这些老家伙实在是一时糊涂啊,咱们都是黄土埋身半截的老家伙了,怎么还贪图这一时之欢,我们是该为年轻人,后来人做一些事啊。」.
听到大家伙儿有错就认,张泽这下也十分高兴了,虽然他对窝棚村没有那么强的归属感,可是那日看着那用尸山血海堆出来的生路,张泽也觉得自己是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唯有如此,方能求得心安。
他笑吟吟道「大家伙儿能这样想也就对了,来,咱们今天必须走一个!来他一个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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