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里,张大妮咳嗽不止。
许氏和二妮又冲回去,想着方的,扇着屋里弥漫的烟。
“咳、咳、咳……奶?”张大妮喊。
林桃走进去。
张大妮呛得眼泪、鼻涕、口水糊了一脸。
“是、是我,咳咳咳,是我受不住,二婶的疼爱。”
“好你个张大妮!你怎么说话呢?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搞得像是我欺负你们一样。”
余氏委屈得两眼通红。
“我每天早出晚归,走那么远的路摆摊挣钱。回来还得做饭收拾!想着你被蚊子咬得可怜,我还给你熏屋。这都换不来你们一个好吗?”
余氏哭得像死了爹妈似的。
张大林上来扶了好几回,都没把人扶起来。
“娘,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大妮的。不必再花钱买裯了。弟媳说得是,年头不好,有钱的都囤食了,咱们得钱使在该用的地方。”
林桃一听,似乎懂了。
像极了一坨屎,引来苍蝇无数!
往炕边一坐,对余氏说:“余兰枝,你以为那些银子,是你们辛苦挣的?”
余氏哀嚎的哭声忽然不见。
哽咽道:“甭管谁挣的,里面也是有我们一家人辛勤的汗水吧!”
林桃冷笑。
“你们二房确实辛勤,但这钱,大部份还真和你们二房没关系!”
“不、不可能!”余氏坐在地上,拿袖子抹了眼泪,比划着手指头,数落起来。
“咱家摆摊之前,大嫂就小产在家养着。我跟个下人似的,没白天没黑夜的招呼着。后来,家里摆摊,我们二房又摆摊又顾家,从没偷过一天懒!”
“大房呢?就一个劳力,还装了几天病。弄出那么多事来!小叔就更不用说了,在大牢里一蹲,就是十来日。这些日子,但凡出摊,不都是我们二房出的力吗?”
林桃摆了摆手。
“余兰枝,平时做小动作,你比谁都聪明。这事儿,你怎么不算算,摆摊一天挣多少钱?那十八两银子,得多久才能挣得出来?”
余氏楞住了。
心里默算了一下,一盆鱼冻才卖出七八十文钱,一盆肉芽,也才卖得一百多文。
手指头动了动,是对不上啊!
可她不服气!家里就只有摆摊这个活计!
“不是摆摊挣的,钱还是捡的不成?”
林桃笑了:“里面有十四两,还真就是张大山和二妮上山捡的药材,卖得的钱。”
“而且十八两里,十两在付给了大海的讼师。为了让大胖进私塾,又花了五两升户籍!给你们买衣裳、鞋子、棉被,又花了不少。所以钱……没了!”
咚咚的两声闷响,同时响起。
余氏和林王氏相继晕倒在地,不醒人世!
探进头来的张大海,嘴巴惊成了圆形。
十两的论师钱!老太太居然为他花了十两银子……
门边的张小胖,哇的一声,哀嚎起来。
“奶!您说过,会送小胖去私塾的,现在钱没了,还咋去啊?”
他忘不了那日,他说要去私塾念书,一家人对他的转变。
他吃得再多,娘也不骂他猪了。
三叔还说,会挣很多钱,让他能吃饱。
他不想失去这些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