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岸清河想了想,道:“三至五招之间。”
窟合真面露惊讶:“我听说当初凤霄杀佛耳,也费了好一番功夫,就算他现在武功有所进步,想必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屠岸清河认真道:“未必,武道永无止境,在没见到他之前,我无法确定。”
窟合真笑吟吟的,心情已无方才看见城门外景的失望。
“放眼当今天下高手,晏无师、易辟尘、汝鄢克惠、沈峤、广陵散、凤霄等人,皆不在大兴城内,这帝京虽大,能称得上高手的人,却不出两掌之数,你想与这些人切磋,恐怕还得等一阵。想必再过些时日,帝京就会彻底乱起来,届时不乏高手涌现,力挽狂澜,那些人也许比不上前面说的宗师高手,不值得你出面,我们只要坐水观鱼,在这池水差不多浑浊时,再伸手帮忙搅一搅。”
说罢,窟合真再度掀起车帘,正好接引使也回头望来,两人视线对上,接引使看见窟合真期待羞涩的表情,心道这位七王子肯定是个好脾性容易打交道的人,窟合真也不吝于给对方这种误会,朝接引使点头微笑。
然而当他再放下车帘,坐姿神情又与方才截然不同了。
若说刚才他是懒洋洋吃饱了不爱动的人,那么现在就是因为闻到猎物气息而兴奋起来的野狼。
“玉秀死了,公主悲愤不已,对杨坚恨意更上一层,云海十三楼折损了那么多人马,这次也一定会利用时机孤注一掷,屠岸,别的王子都不愿来隋朝,我却不一样。中原人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觉得,我就是过来推动万事的那股东风。”
窟合真浅色的眼珠仿佛预见未来惊涛骇浪一角端倪,不由欢喜得浮上丝丝血色。
“我方才说错了,这大兴城的确是天下闻名的都城,光是在城门出入的百姓车马,就比我们王庭看到的要多上数倍。如此辽阔帝京,风起云涌时,必然激烈精彩,令人神往。”
……
马车摇摇晃晃,令人昏昏欲睡。
崔不去没有睡,因为他被摇得头很疼。
侵吞灾粮一案暂告完结,光迁县一应官员基本都被当场拿下,吏部不得不临时调派官员过来,安抚灾民,发放灾粮,这一系列动作就花去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不过崔不去旧疾复发,哪儿也去不了,直到容卿先行押着嫌犯入京之后数日,他才启程回京。
他们这一行人基本全是病号,关山海伤势过重,比崔不去还糟一些,在后面一辆马车,解剑府三府主明月情况稍好,不过也仅仅是稍好罢了,为免伤口裂开,骑马是骑不得的,同样得车马缓行,走走停停,多作歇息。
乔仙原想一路护送他们回到京城,再转头前往西南上任,但崔不去告诉她没有必要,她只得怅然离开,独自一人黯然上路。
可怜裴小郎君送了十几里终须一别,往后几天也是心不在焉,神思不属,连明月都调侃他是不是魂儿也跟着人家飞走了。
不过,让崔不去真正头疼的,还不是马车摇晃带来的不适。
而是——
一人从车外掀帘而入,俨然将自己当作主人,无须招呼,不请自坐。
“本座娇贵的腿疼了,进来歇息一下。”
又来了。
崔不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