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捶着胸口,红着眼眶说:“这哀家错了呀!你这孽障一向不满哀家众人偏疼十四,可你怎么就能这样狠得下来心?
孽障!孽障啊!此番十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要拿你的命赔吗?
你自个去德妃跟前跪着磕头去,你把你的头磕破了,看看你的额娘会不会饶过你!”
太后越说越气,面色涨红,忽而背过了气去。
身边内侍吓了一大跳:“来人,快来人!太后晕过去了。”
一通忙碌,将太后送进仓里治疗。
身边跟着的臣子议论纷纷,瞧着四爷满不赞同:“四贝勒冷心冷肺,屡教不改,竟然将太后都气晕了过去。”
“听闻六爷的死也同四贝勒有关系,德妃娘娘早前偏疼六爷,是四贝勒是瞧着眼热,下了杀手。”
“那个时候四贝勒才多大呀?太可怕了。”
“四贝勒生的就不是一副良善模样,瞧着便让人忍不住寒毛倒立。”
周围众人渐渐都走远了。
外头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淡淡薄雾,只有四爷一个人稳稳的跪着。
雨水也掩盖不住血腥气,四爷的伤口崩开了,鲜血早已侵染了他的玄色衣衫,只是没人瞧得见。
四爷的视线淡淡的落在远处,良久,喉咙微动,他嗓子已然发不出声音了,只用气声吐出了几个字。
“我没有。”
温酒气得直想哭。
恍惚间,想起那只流浪猫王。
它拥有最大的体型,和最锋利的爪子,周围的猫遇见它纷纷避让。每每有了吃食也是先让它吃。
后来,它被人圈养起来,有人给了它好吃的猫罐头,给它温暖的床。
它慢慢收起了爪子,学着乖顺,可流浪猫终究是流浪猫,它没有宠物猫那样漂亮温顺黏人,不是高贵的品种,终究被主人遗弃。
再次开始流浪生活的它,被磨光了锋芒,剪掉了爪子。吃惯了好吃猫罐头的它,再也吃不得阴沟里的老鼠。最终冻死在冬日里的大树底下。
一如现在的四爷,他以为他的皇祖母是来安慰他的,他或许已经准备好了,告诉皇祖母自己没事,让她别担心。
可是,等来的只有冷冷的一巴掌,四爷已经许久没动了,他在想什么呢?
温酒的视线再次模糊掉了。
“十四,十四你醒了?”
温酒心下一喜,总算有人能为她的四爷说一句话了。
画面一晃,面前便是十四冷落冰霜的脸。
“四哥,为什么要松开我的手?你当真演我到这般程度吗?为什么?”
温酒喉咙忽然哽住,是啊,十四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四哥松开了他的手……
四爷终究一个字都没说,他只是淡淡的转头,远远的离开了十四的房间。
温酒心里头憋闷的难受,下一秒,却觉得浑身伤痛都消失了。
周围金碧辉煌的,而自己正坐在那一张龙椅上。
恍惚间,十四一身铠甲,满脸桀骜:“胤禛,你不配坐上皇位,我死也不会承认,想让我跪拜,你做梦!你不配!”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四爷拿着细细的竹棍轻轻挑了一下烛火,烛光跳动间,映衬的他那一张脸也带了几分邪魅,他歪着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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