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望了一眼背对着他的那个身影, 顿了一下“往后, 你每天来盯着,他的头发若是再长长,速来报我。”
“为为什么”
管事叹了口气“小时候听老一辈的捉妖人说, 大妖之力,多蓄于发。妖力越深的, 头发越长, 不知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心一点,总归没错的。”
“是。”众人盯着脚尖诺诺。
脚步声渐弱, 管事走远了。
“唉”那声音发愁地拖了个调子,喃喃抱怨起来,“你说这么个妖物, 老爷费那么大力气弄到家里来, 究竟是为了什么”
“嘘”另一人语气里带这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倒是听闻,这妖物的母亲美艳绝伦。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还说不准呐”
听的人笑了“噢,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瞎猜的。”
两人会心一笑,打趣起来“虽说是半妖, 万一真是老爷的种, 多少也算是有后”
“吱呀”门扉闭上, 二人嬉笑的声音被隔绝在外,门口的地面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份冷掉的饭菜。
白怡蓉的手指将贴在窗口的黑纸都捏皱了,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如若不是丫鬟将她的手往外拉,她差点将那张纸扯下来揉成一团。
眼中几乎要沁出火来真是让她猜对了呀
怎么样的美人,能迷惑得慕怀江这样冷淡自傲的男人都迷了心智她再不济,好歹也是捉妖世家养的女儿,终其一生,撒娇耍痴,也没让他正眼瞧过。
一只妖她凭什么
她气得眼睛发红,撒手将黑纸一推,扭头便走。
坐在桌上的男孩歪了歪头,出神地望着窗口,似乎有些疑惑窗口投映在他脸上的一块亮光为什么消失了。半晌,红光慢慢敛去,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中。
“二夫人”丫鬟一路小跑赶上了她,“您别听他们瞎说,都是瞎说的”
“老爷在密室”白怡蓉喃喃,回头睨着丫鬟的脸,凉冰冰地问,“在密室干什么呢”
丫鬟生怕她闯进密室,汗毛根根竖起,险些给她跪下来“听说是在布阵,万万打扰不得的”
“我与怀江在密室布好七杀阵,以暮笙为饵,设局等待怨女。”
慕瑶手脚冰凉,信哗啦翻了一页。
“四日后,怨女果真夜袭慕府,欲将此子救走,最终身陷七杀阵内,落于我们之手。”
“怀江的老友空青道人知晓我们捕获怨女,急来阻止,告知于我们杀死怨女的后果。”
“”
“不得已,将其以锁链囚于地牢,以黄纸符咒封印。”
“慕声自中忘忧咒后,无有记忆限制,妖力屡次失控,府内死者数十,除我与瑶儿以外,旁人难以接近。”
如果说他从前是以普通孩子的身份,偶尔泄露自己的半妖之力,忘忧咒夺去他记忆以后,他就是以半妖之身存世,偶尔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孩子。
这种情况,通常是白瑾去给他送饭,或是慕瑶陪他玩的时候。
他很信赖白瑾,每次当她靠近,他会收敛红光,有时候将头安静地靠在她怀里,像是藏在雌鸟翅膀下的雏鸟,乖得令人怜惜。
至于慕瑶
那时她不过十岁,纯洁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丝毫恶念。慕声虽暴戾,却很聪明,拥有小兽般敏锐的本能,能够分辨出谁是真心待他,因此,并不抗拒慕瑶的接近。
“我对慕声,亏欠兼并怜爱。”
白瑾的字迹清瘦,这时候已隐隐有力有不逮的虚浮,“但其戾气难以自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大妖之力,多蓄于发。此子之发,更如仇恨之丝。入府以来,一旦遭遇刺激,头发便增长三寸,杀人数十,不过三月,已长至腰侧,除我与怀江,旁人难以招架。”
这件事发展到最后,慕怀江是第一个提出异议的。
在他看来,先前白瑾强行将人带回来,一是为了做饵等待怨女,二是为慕瑶保障,还有几分是女人家的恻隐之心。
但说到底,他最看重的还是第二条。他对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半妖并无好感,更不会将其当真正的孩子养。现在怨女已经被他们禁锢在地牢内,如若他不能为女儿保驾护航,便成了废子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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