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仿折宗本旧例,许个节度使,让人去开拓,但邵树德不愿意。那就只能保持一定程度的干涉,以维持军事存在、平衡局势为主,派李一仙去,最合适不过。能力有限,没那个本事和决心自立,关系又密切,造反的可能性低。
让李仁军统兵,他不是很放心。万一他学王建,击败陈敬瑄后又袭破剑阁一带,抢占险要关隘呢?王建带过去的忠武八都人马非常善战,川北一带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后来甚至攻兴元府,割据自立的意图十分明显。
虽然邵树德不太认为河源军会反,但凡事多做准备肯定是没错的。
“就让积石军南下吧。”邵树德想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其实,从理智角度来说,我就不该出兵蜀中,还是太贪心了啊。”
“大帅,有时候冒一冒险也是可以的。”陈诚笑道:“一辈子不行险,固然稳妥,不至大败,但也会错失机会。”
“昔年曹孟德喜行险,吃过亏。”邵树德笑道:“太宗也爱行险,浅水原之战,抱病征战,兵马损失过半,长安震恐,大业几乎毁于一旦。后薛举病逝,太宗一辈子都找不回这个面子了。这种事,会上瘾的。罢了,就此一次。两面开战,大忌也,就这样吧。待我进京后,再补个朝廷名义,顺便看看还有多少神策军,说不定还能派上点用场。”
陈诚、赵光逢二人自无意见。
便是战事不利,亦可退保龙剑。真打得一塌糊涂的话,也就损失积石一军九千众,对如今兵马已逾二十万的朔方军政集团来说,算不得伤筋动骨。
“魏博战事如何?”
“回大帅,克用主力至邢州,先锋史俨率部已入魏博境,小胜一场。”
“罗弘信到底有多少兵马?”
“七万到十万之间。”
邵树德点了点头,这个数字是靠谱的。
田承嗣时期,魏博久经战乱,但田承嗣仍然养兵八万,最多时十万,至少一半是经历了安史之乱的老兵,后来被逼裁军到四五万人,基本就是把新兵剔除了事,不伤根本。
田悦时期,有军七万。
到了如今,户口、经济基本已恢复到天宝年间旧况,养十五万衙军都轻轻松松,但多半没有这么穷兵黩武,魏博总兵力不会超过十万。
魏博六州,执行军人选举制,与其他藩镇的军队构成不太一样。简而言之,衙军只有不到万人,由节度使亲领,外镇军较多,兵权分散。而节度使为了增加实力,又大肆扩充州县兵,这些州县兵,待遇普遍比其他藩镇高出一大截,训练勤快,器械精良,战斗力不可小视。
不过到底是百余年的藩镇了,暮气沉沉,遇到处于上升期的朱全忠、李克用这类新军阀,似乎总是吃亏。
但底子厚,拼命的时候也能爆发出较强的战斗力,李克用想一次灭掉魏博,多半是无望的。若是让魏博武夫发挥出银枪效节军那会的战斗力,搞不好还要吃大亏。
“朱珍最近有无动静?”邵树德又问道。
“朱珍沿河只留少量兵力监视,重兵不知置于何处。斥候过河查探,总得不到准确消息。”陈诚答道:“综合来看,应是前轻后重的配置,集中主力于后,捕捉我过河兵马,试图围歼之,应是这个路数。”
“不要理朱珍。”邵树德让人拿来地图,手指往卫州方向一戳,道:“待魏博战起,暗中派飞龙军往相州走一趟,劫掠一些民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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