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凡...”
这句话几乎是从窦斌蔚口中吼出来的,他那紧握着炎刀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刀锋正对着许一凡,仿佛下一刻就要对许一凡出手一般。
许一凡缓缓地转过头,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就那么淡淡的,冷冷的看着窦斌蔚,目光在窦斌蔚那暴怒至极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那把炎刀上,缓缓地开口道:“怎么?你想对我出手?”
“他罪不至死!”窦斌蔚一字一顿的说道。
“当众凌-辱女子,按照炎军军纪,当斩,杀了他,有问题吗?”许一凡语气平淡的反问道。
“他毕竟是立过战功的,而且不止一次,他身上的每一处刀疤,都是证明。”
“功是功,过是过,赏罚分明,功过无法相抵,你作为一军校尉,难道不知道吗?”
许一凡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平淡,仿佛刚才动手杀人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一般。
“罪不至死啊!”窦斌蔚加重语气辩驳道。
“呵呵!”
许一凡嗤笑一声,转过头,不再去看窦斌蔚,而是看向在场的近六万人,沉声问道:“你们呢?是不是也觉得他罪不至死啊?”
“这......”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大部分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纯粹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对待这一切的,而那些平日里在窦肥手里吃过亏,受过欺负的人,觉得许一凡杀得好,而那些平日里跟着窦肥一起吃喝嫖赌的家伙,觉得许一凡太过分了,不该杀人。
“艹,老子在沙场上拼死拼活,杀人无数,身上的功劳是实打实的,睡个女人怎么了,你算什么东西?”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站起来,开口叫嚣起来。
“就是啊,老子提刀杀人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吃奶呢。”
“你是长安来的,想捞军功,老子管不着,可是,你想兄弟们的人头去换功劳,你想都别想。”
“看看,看看,老子打了一辈子仗了,大大小小伤疤二十八处,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算什么东西?长得细皮嫩肉的,你除了杀自己人之外,你还敢干嘛?”
“......”
刚刚还寂静的人群,随着第一个人的开口,接下来开口的人就多了,场面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很多人站起身,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自己结实的胸膛。
伤疤,伤疤,还是伤疤,这些脱掉上衣的士卒,每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有伤疤,对于一个士卒来说,没有什么比伤疤更能证明他们的战功了。
在这些人当中,以那二十多个跟着窦肥一起出来搞事情的士卒,他们身上的伤疤最多,如果单论伤疤的话,确实很有说服力。
“呵呵...哈哈.....”
看着那些接二连三脱掉上衣的将士,许一凡笑了,起初,他只是浅笑,笑着笑着就变成哈哈大笑起来,这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时之间都疑惑起来,不明白许一凡为何发笑。
“想比伤疤是吗?那就比比看看呗,看看谁的伤疤多。”
“嘶......”
随着话音落下,许一凡猛地一扯衣裳,沾血的儒袍被暴力撕破,然后,露出了上半身,当人们的目光聚集在这个少年身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弱不禁风的少年,身材很好,肌肉很结实,皮肤虽然依旧白皙,却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白皙。
小麦色的肌肤、结实的肌肉,这些都不是重点,并不罕见,在场的这些人当中,除了那些女人之外,肌肤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身材,但是,真正让人动容的,还是这个少年身上的伤疤。
疤痕交错,大大小小的伤疤,密密麻麻的,不用细数,就知道伤疤很多,尤其是胸口的那一道伤疤,无比的醒目,而真正让所有人诧异的是,许一凡身上此刻还打着‘补丁’,这些补丁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包扎伤口的纱布,白色的纱布,却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显然是被鲜血染红的。
没有人觉得这些纱布是被窦肥的血染红的,他们不瞎,也不蠢,看那纱布的样式,就知道这伤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刚刚还喧闹、嘈杂的现场,随着这一下,全都沉默下来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少年,身上居然也有这么多伤疤,丝毫不比他们少,甚至比他们还多,这就让人很尴尬了,在尴尬的同时,也产生了钦佩之情。
许一凡赤-裸着上半身,右手持剑,环顾一周,淡淡的说道:“比伤疤?就凭你们?呵呵......”
嗤笑的意味无比的明显,许一凡没有理会那些脱掉上衣,站着的那些将士复杂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们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就在我来到康城的前一天晚上,在距离康城不过百里的岩门镇,我遭遇了袭杀,刺客有三百人,不是武夫就是修行者,有人想置我于死地,不想我来康城,可我来了,我不但来了,还是宰了他们之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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