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泰昌二年七月三十日到十一月二十一日,奔波四个月,从盛夏到隆冬,辗转数千里,终于回家了。
诰命夫人率留守开原的官员们在南城迎接平辽侯。
四个月不见,杨青儿又长高了些,她穿着件花钿绣袄,身形挺拔,显得亭亭玉立。
杨青儿含情脉脉,刚要开口,就被夫君一把揽在怀中。
康应乾乔一琦几个早见惯了平辽侯这样,都把头扭到一边,假装没有看见。
刘招孙拉着杨青儿纤纤玉手,扶夫人上了马,两人并辔而行,沿着护城河慢慢往前走。
刘招孙对杨青儿道:
“这些时日,夫人在开原辛苦了,孙大人在塘报里说,夫人在商会兼职做了账房,帮着南货店核对账目,每隔几日还在街头施粥,救活流民,夫人真是我的贤内助。”
杨青儿听夫君夸奖自己,脸上笑颜如花,她心知刘招孙最爱金虞姬,本无心争宠,只是见夫君一人劳累过重,想给夫君分担一些。
“奴家闲着也是闲着,能分担一些当然是好的。”
杨青儿嫣然一笑,望向周围,见金虞姬不在,猜想到她应该是在文登养胎,眼下夫君一人回开原,正好可以好好陪陪他。
开原又有了些新的变化,城池周边新建了九座屯堡,屯堡内住着近招募的流民。
城内街道变得更加宽阔,更加整洁,城内商贸比三个月前也更显繁华热闹。
刘招孙牵着杨青儿小手,在卫兵簇拥下,一路向总兵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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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日后,平辽侯便不顾鞍马劳顿,亲率五百精骑,奔赴辽北,与孙传庭汇合,驱逐那里正在出现的越来越多的建奴哨马。
十一月二十三日,开原西北靖安堡堡外。
刘招孙带着孙传庭走上一座小坡,望向远处正在缠斗的双方哨骑,疑惑不解道:
“黄台吉想干什么?他难道不知本官已经回来了吗?”
孙传庭头戴铁盔,身上披着两层铁甲,他神色沉静,指向西北便升腾的烟尘,对平辽侯道:
“刘大人,这已经是第十天了,哨马越来越多,大人你看,他们战马羸弱,并不比咱们强,打不赢就走,明显不是和开原决战的。不知道黄台吉想干什么。”
前方百步之外,十几骑背插蓝色小旗的哨马,正被数量不到一半的开原骑兵追杀。
刘招孙望向这些老对手溃逃的背影,摇头叹道:
“是镶蓝旗的马兵,没想到竟弱成这样了。也不知济尔哈朗死了没有?”
“或许是小冰河来了,黄台吉没了辽中大片耕地,很难撑不下去了。”
孙传庭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小冰河,他沉默片刻,还要说话。这时,背后传来哨马疾驰声。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一骑骑兵匆忙赶来,距离平辽侯二十步时,被中军卫队卫兵拦住。
刘招孙认识此人,知道他是布尔杭古麾下哨马,便让卫兵让开。
“刘大人、孙大人,奢崇明反了!秦千总回来了,说是叛军刚屠了重庆。”
刘招孙微微点头,刚刚从山东平乱回来,现在又是南北烽烟起,看来这个冬天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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